过家家区有一面墙的小屋玩具,隋仰挑来挑去,选中一个精致的蓝白色系的双层小屋。
小屋原屋主是一只哑光的围裙小羊,坐在底楼的沙发上,隋仰把小羊拎走,放上谢珉,像一个极度没礼貌的横行霸道的小孩家长。
隋仰低着头,轻声说:“喜欢就点点头,不喜欢我们再挑一挑。”
谢珉无语至极,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,就算是个粉色地公主屋他都会同意,刚要点头,突然一阵天旋地转。
一股巨大的吸力附着在谢珉身上,瞬间便将他抽入纯黑的狭窄管道中,向前急速推进,而后突然眼前大亮,他便被推进了一个柔软的容器中。
他先感到舒展,几秒种后,密密麻麻的疼痛泛了起来,他痛到大脑麻痹,难以控制地睁大眼睛。
白色的天花板,微微粗糙的床单,天蓝色的墙,对面坐着的一名无所事事在看手机的护工,右边的监护仪,和在疼痛中也肿胀感明显的左手,挂在床边的吊水袋,都提醒谢珉:他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。
他头晕缺氧,眼前发黑,胸口剧痛无比,张大嘴巴开始喘气,觉得自己的肋骨一定是断了,深呼吸让他胸口痛得像被撕成两半。监护仪突然亮起红灯,警报声像隔了一堵墙,捶打他的鼓膜。
谢珉最后看见的,是护工猛地跳起,冲过来按住他床边呼叫铃时那张惊恐的脸。
然后画面消失了,谢珉飘了起来。
痛楚也消失了,像从来没有存在过。
黑暗中,温水漫过谢珉头顶,轻柔地抚摸着他的皮肤,吸附了疼痛和其余的所有身体感觉。谢珉感到自己成为了一个婴儿,已经被很好地安抚了,因此变得宁静。
再次醒过来时,四周是黑的。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住了他,但是不痛。
谢珉下意识地抬起手推,但是手很短,够不到那压着他的重物,他又蹬了蹬脚,脚下软软的,像床单。
谢珉发现自己重新来到了玩具乐高小兔中,而重物是隋仰的手。
“隋仰。”谢珉轻声说。
重物松动了,从他的身上移走,过了几秒钟,床头灯开了。
暖色的光照亮了隋仰卧室的一小片区域。隋仰穿着睡衣,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谢珉,什么话也没说。
“隋仰,”谢珉又叫他,告诉他,“我刚才好像回自己身体里了。”
隋仰依旧没有说话,谢珉怀疑他睡得傻了,就抬起前肢,朝他挥了挥:“能听到我说话吗?”
“嗯。”隋仰说。
隋仰的表情平静,谢珉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情,想了想,问隋仰:“我是不是从玩具城就没有再说话了?不会过了很久吧?”
“没很久,”隋仰看了看表,说,“几个小时。”
谢珉“昂”了一声:“现在几点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