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去一旁的椅子上坐下,低声说:“当然。”
庄云流停了几秒, 走进来关上门, 把衣服、面具和卷在其中的塑封乐谱放在桌上,说:“你们的东西。”
“为什么……会是你?”宴蓝有点紧张地垂着头,双手握在一起,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, 他的脸很烫。
庄云流在原地站了片刻,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宴蓝对面, 平静地说:“苏立告诉我的, 周鸣找节目组协调人救场的时候, 他就在旁边。时间这么紧, 我觉得大概率找不到合适的人,所以我来了,心想如果真地没有更好的选择就硬着头皮上。你放心,我是直接跟周鸣对接的,其他人都不知道。”
宴蓝看了他一眼。
刚才那种程度……叫硬着头皮上?
他有点无奈,自言自语道:“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会弹钢琴,还弹得那么好。”
现场视奏,其中还有不少技巧性段落,这太强了。
“你以前也没问过啊。”庄云流硬生生地把问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,“而且老实说,我其实不怎么喜欢,你又没说你喜欢,所以家里就没专门放钢琴。”
宴蓝有点尴尬,硬接道:“不喜欢还弹得那么好。”
结果庄云流就凡尔赛上了,说:“这是两码事。”
宴蓝:……
他更加尴尬地说:“平时也没听别人提起。”
像庄云流这样的身份,如果有特长,周围的人往往会津津乐道。
于是庄云流继续凡尔赛:“因为大家也都不怎么知道,我平时几乎不表露,你明白的,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,更不爱营销那些额外的东西。事实上,除了钢琴,我还从小就学小提琴、画画、书法、围棋、艺术鉴赏……”
宴蓝心想行吧,果然是大家闺秀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。
不过这也正常,庄若人就他一个孙子,自然得好好培养,何况身处娱乐圈,除了运营管理、眼光决策之外,内在修养也必须具备。
“其实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厉害。”庄云流又换了种方式凡,“毕竟我从四岁就开始学了,老师管得严,我自己虽然算不上喜欢,但很要面子,所以练得很刻苦,这样一直到二十岁。前几年还经常给爷爷弹,这两年不太碰了,曲子忘得一干二净,技术也退化了很多,不过说来很巧,钢琴的众多能力里面,我最强的就是视奏,《Viva la Vida》我也听过,你们虽然改编了,但整体难度不大,我就觉得还行,而且司机送我来的路上我一直在看谱、看你们的视频、隔空练,严格地讲算不上直接视奏,最终也还是有弹错,和为了手顺自己改的地方,不知道你听出来了没。”
宴蓝摇了摇头。
准确地说,他不是听不出来,而是没有刻意去听。
不久前在舞台上,庄云流的琴声一响,他就完全地信任了他,然后完全沉浸,不再注意那些细枝末节了;等到发现那是庄云流,就更是……仅为了不失控就用尽了全力。
想来不禁后怕,他叹了口气,说:“怪我们经验不足,没有提前安排好应急方案。”
事实上,赛前大伙儿一直担心的是他的身体状况,以及唱法大改会不会翻车,却把看来最不会出问题的地方给忽略了。
庄云流便劝道:“别多想,都过去了,好在是虚惊一场,下次多留个心也就是了。”
宴蓝机械地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