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陆驰屿现在人呢?您知道吗?”
“不清楚,他家太惨了,算是他妈杀了他爸,这个不能说,我们农村的老例规,这样的事对下一辈不好,他妈疯了一辈子,应该是痛怕了,突然来了这么个反击,他爸打了他妈一辈子,先走了,这一家子,天不怜见啊!”
江陶听了满喉酸涩,在村里逛了一圈,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陆驰屿,村民告诉他陆玲玲学校的地址,江陶在学校找到陆玲玲,陆玲玲一见江陶眼睛一红,忍住没哭,小声问他怎么来了。
“来找你哥,你们还好吗?”
一听这话陆玲玲哭了,咬着牙不出声。
江陶带她出去吃饭,说起陆驰屿小姑娘哭得很厉害了,她说好多天没打通她哥电话了,也不知道她哥去了哪里,她把医院的事,陆佑林在葬礼上大骂陆驰屿的事全告诉了江陶,江陶安慰她,说会帮她把哥哥找回来。
陆驰屿一个人去了很多地方,每到一个城市先看下一站的票,出发前有哪里的票买哪里的,没目标,没想法, 大有种随波逐流的随性感。
江陶这些天瘦了十多斤,旁人不知道,江淮看得一清二楚,拉着他喝酒:“你看你,上次问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你,你说没有,现在好了,人不见了,你又这样。”
“哥,你说他会去哪?”
“我哪知道,有可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自杀了吧,活着对他来说挺痛苦的。”
江陶手抖了下,“不会,他不会自杀的,多难他都熬过来了。”
“那能一样吗?以前是有责任压他身上,他家人对他的索取又何尝不是一种催促他活下去的动力,打个比方吧,一个足球,充足了气,任人怎么踢怎么扔,都能向前滚,一旦漏气了,就只能扔一旁了,他现在差不多就是这个情况。”
“不会,他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江淮抿了口酒:“你说你,他找你的时候你又觉得他烦,他不见了,你又担心,你何苦来着。”
江陶没说话,江淮说的对,他何苦来着,他早原谅陆驰屿了,早不怪他了,只是一直顶着一口气不愿意跟三年前的自己和解,人都说被爱的人有恃无恐,他一直觉得那三年陆驰屿就是仗着他的爱意无形中伤害他,可现在他又何尝不是仗着陆驰屿对他的爱恃宠而骄。
原来他跟陆驰屿本质并没多大区别。
江陶后悔了,那天陆驰屿打来电话他应该跟他多聊几句的,那天的他一个人该有多害怕多无助。
江淮抽过一张纸巾递给江陶:“啧,怎么还红了眼,我说错话了,小陆会回来的。”
第十五天,陆驰屿回到了苏城。
那天他在南方的一座小城市,看到街头有卖绣品的艺人,小摊前很安静,艺人低头一针一针绣着,陆驰屿一眼看中小摊上的一个香囊,上面绣着 “出入平安” 四个字,陆驰屿想到江陶,他将那个香囊买了下来,打算带回苏城送给江陶。
他打开了手机,看到江陶的留言:“不管你在哪,看到请回信,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意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