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时抱着满腹希望而来,回去的时候心如死灰,所有爱和不爱都不是一朝一夕产生的,多的得累积的失望和心伤,像是一只装满水的气球,突然有一刻被一根刺刺破,气球炸开,水流满地。
希望过,努力过,争取过,现在只想重新来过。
忘记吧,忘记陆驰屿,忘记曾经有这么个“朋友”。
回国的飞机上,江陶戴着飞机上的耳机,随意将调出一个听音乐的软件点了首歌,可能前面被人设置过,一直单曲循环着一首叫作《告白气球》的歌,明明是一首告白情歌,在江陶那里成了分手伤感曲。
陆驰屿已经三天没睡了,他最近被家里的人弄得疲惫不堪。
一周前,也就是江陶过来的前两天,他接到父亲电话,让他赶紧请假回老家,弟弟刚从监狱出来没半个月,又因无故伤人被抓了起来,父亲让他回家帮忙处理。
陆驰屿当即告诉父亲,国有国法,打伤了人法律自然会制裁他,让他回去也没用,弟弟做错的事,就该他自己负责。
父亲在电话里大骂他没良心,家里供他上大学,他一个人躲在国外逍遥自在,家里亲人出了事都不管,并以死威胁他,让他一周内赶回国处理。
陆驰屿说回去是不可能的,弟弟不是第一次打伤人,请什么律师花多少钱都没用,而且他根本不打算帮弟弟出这笔钱,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
父亲反问他:“你弟弟精神不好,你是个正常人,家里就你一个健全的人,你不管,那这个家就要散了。”
江陶来的那两天,陆驰屿从不敢当着他面接家里电话,不想让江陶看到他背后的腐烂。
父亲打不通他电话,直接打到他公司总部去了,不知道他在哪里找的电话,直接打进公司的投诉电话,接线员被他一次两次的烦,帮忙把电话转到了人力资源部,人事的经理了解后,打给了陆驰屿,陆驰屿迫不得已,只能转了一笔钱回去。
正好是江陶独自在家休息的那个下午。
等他汇完款回去,江陶已经消失了,打给江陶时心里又急又燥,江陶问他爱不爱他,陆驰屿答不上来,不知道爱不爱,他从来没想过,也不敢想,他只知道他不想跟江陶断了联系,想他的时候能随时得到他的消息。
江陶以前不是这样的,他洒脱,自由,该吃的时候吃,该玩的时候玩,该笑的时候大笑,从来不问爱不爱,一旦问出来,很多问题需要正视,比如,陆驰屿的家庭是不可能接受他是个同性恋的,他是家里唯一的“正常人”,贴上“同性恋”的标签,他也变成一个不正常的人了。
抛开这些,江陶能接受他父亲侏儒症、母亲小儿麻痹症加精神病,另外,弟弟和妹妹都因染色体问题导致身体不健全吗?
从前陆驰屿不明白为什么村里人总是避着他们,自从知道他上面还有个哥哥,哥哥被冻死后,他去问过家里一个老辈亲戚,那是奶奶的姐姐,他叫他姨奶奶,姨奶奶告诉他,母亲是家里另一个亲戚生的,生下来一看,是个女儿,不想养,偷偷扔了,对外宣称孩子病死了,被另隔壁村一家人捡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