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明早我带过去,你今晚早点休息。”
“好,”曹嘉笑了笑,“你在外面呢?”
“嗯,有点事。”
“我哥还没问起我在哪吧?”
“没。”
“那就好,过两天我就能出院了,到时候你记得来接我。”
“好,挂了。”
“等等,”曹嘉顿了顿,听电话那头的人没有问她什么事,只好硬着头皮道:“超哥,你是不是还生我气呢?”
“没有,我这忙,有什么明天再说吧。”
陈飞麟挂了电话,这条路没什么遮挡,他就站了一会儿功夫手指就冰凉了。想着酒店房间不比家里方便,他还是转身进了便利店,买下那个粉色保温杯。
回到酒店前台,陈飞麟要了两个一次性杯子。进电梯后,他打开陈洛愉的微信界面,找到前几天的语音,放到耳边又听了一次。
“通知你一件事。昨晚曹嘉腹痛来了急诊,检查出怀孕八周,早上出现先兆流产的症状,刚动完手术。”
“不过你不用担心,孩子保住了,你赶快去中心医院吧。”
陈洛愉的声音很平静,平静到就像医生在例行通知病患家属。以至于陈飞麟听到后,觉得他并不需要自己回消息。
其实以当时他们的关系而言,陈飞麟应该默认的。只要让陈洛愉觉得曹嘉的孩子是他的,陈洛愉就会彻底与他保持距离,也不会再卷入可能预见的危险中。
但是今晚发生的事又让他的默认变得没有了意义。
陈洛愉记起了越来越多的事,即便他们之间沟通有限,他也能感觉出来陈洛愉和自己一样,还被过去困着,所以才会一再说出想要复合的话。
看着电梯箱壁上倒映的自己,陈飞麟习惯性地伸手压低帽檐。这几年的生活早已把他变成一个无法在阳光下自由呼吸的人,即便是他现在做的事也洗不去档案里的罪行记录。
他终究是个因过失致人死亡而坐过牢的囚犯,不可能再拥有光明的未来。
陈洛愉比谁都清楚这一点,却还是想跟他在一起。
能让陈洛愉这么坚持的理由,究竟是对他的愧疚,还是因为——
站在1721室的门口,陈飞麟拿出房卡,盯着这张和过去几乎没什么区别的卡片,他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开房的那晚。
转头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走廊,他把磁卡贴到门上,“哔哩”一声过后,门在眼前打开了。
将手里提的东西放在桌面上,陈飞麟边脱外套边去看床上的人。
陈洛愉把被子拉高到头顶,一动不动地躺着。
走到床边,他轻轻拉下被子,发现陈洛愉闭着眼睛,睫毛和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就睡着了。
叹了叹气,陈飞麟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拭,刚碰到睫毛就感觉到他眼皮微微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