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等警察说完, 高邑再一次询问:“警察,是不是冯孝出事了?”
宋舟疑惑地看着高邑,微微颔首。可看到他的回应后, 高邑脸上出现难掩的喜悦。
这让宋舟更为奇怪,于是询问:“高先生,你似乎很开心?”
高邑松了一口气, 随后讥讽低笑:“我开心!我巴不得早点出事。”
“高先生, 有必要提醒你一句, 你的言论可能会影响警方的判断。”陶一然适时说道。
高邑闻言点了点头, 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, 恢复镇定后说道:“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!”
宋舟:“冯孝的亲生儿子说你给他打电话求助过,是为什么?”
高邑微微垂头, 怅然道:“因为, 我害怕曾经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事情, 在另一个人身上重演。”
他说着, 考虑到警察可能不理解他的意思,完整地叙述了一遍:“我家在贫困山区,听说有到大城市学习的机会,一家人都很开心。我满怀着激动来到这里,一开始冯孝对我真的很好,他关心我饭菜合不合胃口,喜不喜欢他为我买的衣服。”
“你们明白吗?就是……以前的我得和家里的兄弟姐妹分饼吃,一碗菜汤还喝不饱,衣服永远是哥哥穿不下的才轮到我。唯一一个上学的机会,爸妈留给了我弟弟,其他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。”
提到往昔,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有了笑意,“但来到冯孝家,我就是家里唯一一个孩子,他宠着我惯着我,一开始到家里我还很害怕,他每晚都陪我,给我讲故事,哄我睡觉。”
可一想到后来发生的事,高邑脸上的喜悦骤然崩坏,牙关紧咬着,连呼吸都放沉。
宋舟想起早上去冯孝家的时候,家里的陈设摆件都刻意为孩子调整过,一切锐角和边缘都包了边,防止磕碰,房门也做过防夹手处理,孩子坐的小桌子边上有两个小矮凳,如果不知道冯孝的真正用意,会真的觉得他是个好父亲。
可冯孝的居心叵测不能抛开谈,他之所以会这么用心,就是为了满足他的变态欲望。
宋舟表情严肃地问道: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有异样的。”
高邑自嘲一笑,“可笑吧,我是初中上了生物课才有了很模糊的概念,后来听到班上其他男生打趣,终于明白原来我早就被……”
他揭开自己伤疤的时候,是笑着的,可他的双眼早已泛红。
“我算了一下,你给冯谆打电话的时候,冯孝刚收养一个孩子不久。”宋舟说。
高邑点头,“那个时候我刚缓过来,就听说他又收养了一个。我很清楚他打着什么目的,所以我害怕下一个孩子也会和我一样,所以我偷偷溜回家,想把弟弟带走。”
世界上最可怕的一件事,就是他曾以为自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,可有一天他突然顿悟,发现浸泡着自己的不是蜜糖,而是砒|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