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进去看看。”宋舟用手机拍下了电脑上的记录,和保安大爷打了声招呼,带着江昔言往墓园内走。
他们在警局忙了一整天,现在已经临近黄昏了。两人并肩走在墓园的鹅卵石小路上,周围的一切沉寂,只有幽幽的风声。
看着道路两旁的墓碑,两人静默无声,生怕打扰了他们的长眠。
于这个世界而言,人的一生很短暂,从呱呱落地到归于平静,不过须臾。
人们害怕离去,不甘心自己从没在这个人间留过痕迹。可大多人拼尽全力,最后只有一抔白土。
于生者而言,漫漫人生里,亲人的离去就像是心上有了缺口,怎么找补不了了。
眼看着曾经鲜活的生命消逝,明明自己还有很多话想对他们说,很多事没有做,可等到自己想起来的时候,一切都来不及了。
所以在不甘和思念之下,有了墓碑,它是死者意念的留存,是生者缅怀的寄托。
它在无声地告诉生者,“不必担心,我的亲人。请怀着我的满腔爱意继续往前走,我将永远在这里看着你。”
经过一处墓碑,两人的脚步默契地慢了下来,他们转头望去,当年救下他们的警察叔叔就安葬在不远处。
他们平静地缓步靠近,站在了他的面前。
儿时恐怖的经历没有阻挡他们的成长,一转眼多年过去,他们也成了他。
墓碑上的名字仍旧鲜亮,他就是千千万万个坚守岗位的警务人员的缩影。
这是二十多年来,宋舟和江昔言第一次一起祭拜恩人,却不会是最后一次。
两人在墓碑前笔直站立,肃穆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,一齐端正敬礼。
“叔叔,这次来得匆忙,下次我们专程来拜访您。”宋舟轻声说着,微鞠一躬。
江昔言颔首,也跟着鞠了一躬。
墓园里昏暗,再晚点就什么都看不清了。
两人没有在此停留太久,继续往里走,直到走到尽头,站在一面墙下。
宋舟抬头看向围墙,“这面墙不高,有没有做围栏防护,成年男子很容易就翻出去了。”
江昔言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递给宋舟,双手伸长往上跳,很轻易地摸到了墙头,用力一撑就坐到了墙上,随即向宋舟伸出手,“手电。”
宋舟将手电还给江昔言,叮嘱道:“扶稳了,别摔下去,可别指望我这个伤患翻墙救人。”
“我会注意的。”江昔言打着手电向围墙后看,“后边儿是农民的果林,没人住,也没看见什么监控摄像头。”
既然是人工果林,就有下山的捷径。
这座山不高,徒步下山只要十五到二十分钟,秦延杀了人之后再折返回来,时间也是充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