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待室内,李沛给两夫妻倒了一杯水,坐在了他们的对面,将现勘拍到的照片放在了两人面前,问道:“这些计划表是怎么回事?”
潘翔张了张嘴,看了一眼妻子,没有说话。
连霞不解,反问道:“这是我给珊珊指定的人生计划,怎么了?”
“怎么了?”李沛对她这句话深表惊讶,“这也太详细了吧!”
“这详细吗?现在想想,我该再写几条的。”连霞并不这么认为,“这个年纪就该好好学习,可她呢?三天两头说要出去玩,我不同意,她放学干脆就不回家了。天天和她那些狐朋狗友抱怨我管得严,那些人还撺掇她离家出走!现在都这么野了,要是不好好管,将来成什么事儿?”
珊珊和她同学的聊天记录她都看到了,她家珊珊之所以不愿意回家,恐怕都是那些人教唆的!
“所以你打过她吗?”李沛刚才问过法医科了,证实死者的掌心确实有条状的瘀伤和出血点。
被问到这个问题时,连霞眼神微垂,解释道:“小孩子这个年纪最不好管,我这也是没有办法。”
“孩子不听话,你可以好好教育她、开导她,告诉她处事的道理,犯得着打人吗?”李沛缓声劝诫,虽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,他还是希望潘圆珊的父母能够意识到教育的错误。
连霞不满地皱眉,指责道:“你们警察不去查案子,来问我们这些受害者家属干嘛?怎么着,是觉得我们会害自己的女儿吗?”
她呼天抢地,大哭:“我们做父母的,哪儿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?我这么努力给她安排好一切,都是为她好啊!”
“够了!”一直不说话的潘翔紧紧皱着眉头,“孩子学习压力大,想出门走走怎么了?你非得全天24小时地盯着她,非得把事情闹得这么僵吗?现在把人逼死了,你高兴了吗?”
“你什么意思!”连霞愤怒站起身,指着丈夫骂道,“她的年纪现在是人生的紧要关头,放什么松!以后找到好工作了,有底气了,任她怎么玩!昨天她就是不愿意回来才出事的,要是听我的话,她会成现在这样吗?”
她眼中的悲伤逐渐消失,更多的是抱怨和不甘。
“听你的?孩子喜欢画画,被你逼得把自己亲手画的画全撕了。那是孩子的梦想,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?”潘翔的声音更大,以声势盖过妻子的气势。
连霞嗤笑了两声,破口大骂:“潘翔,你作为一个男人,怎么这么没种!现在看警察在对我问话,你觉得有靠山了是吧!你是真的心疼女儿吗?从小到大,你给女儿辅导过功课吗?给她开过家长会吗?她每次找你帮忙,你是不是都推给我了!潘翔,嫁给你我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!”
“娶了你这个泼妇,是我家门不幸!”潘翔不服气,脑子一热,夫妻情分全都抛之脑后,他说着,就要动起手。
李沛赶忙拦住,喝止道:“这里是警局,不是你们吵架打架的地方,你俩现在坐下来好好谈!”
听着两夫妻吵来吵去,他只觉得脑仁儿疼,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