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点潮湿、温软,奶糖般地甜。
付鲸梦的心脏极度充血,脑子里轰隆隆风云际会,山崩地裂,他言不由衷:“这其实……不叫接吻。”
年念不解地睁大眼睛,歪头。
他甚至还感受到付鲸梦未来得及刮的初露头角的胡茬,他深红色唇上细密的纹路,牙膏的清香,还有急促的呼吸。
这不算接吻,算什么?
付鲸梦将年念从他身上整个端下来,如无头苍蝇般地在客厅里徘徊了一阵。
他说:“年念,你不可以这样。”
“你不可以亲一个你并不喜欢的人。”
“我很喜欢哥哥。”年念很笃定,而且他也很喜欢和付鲸梦接吻。
小猫咪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亲的。
“不是。”付鲸梦觉得好像对年念很难解释得清“喜欢”二字,“不是这种喜欢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不是这种喜欢?”年念微微咬着下唇,认真地看着他。
付鲸梦有点恼火:“会接吻的喜欢,是不论发生什么你都愿意和他在一起,你愿意和他一起老,一起死,你明白吗年念?”
“你真的愿意吗?”
年念被付鲸梦的一段话击得头昏脑涨,他从第一次见到付鲸梦的时候,就很喜欢他,他热衷蹲在花坛里,听付鲸梦唱歌,懒洋洋地晒太阳。
他愿意听一辈子。而且他化形以后跟人类的生存年龄一样了。
但什么叫一起老,一起死。
他依稀觉得这好像是一件十分郑重的事。
看到年念茫然又无措的眼神,付鲸梦颓丧地靠着沙发坐下来,将脸深深地埋进掌心里:“对不起年念,你才十九岁,要学的东西很多。你会遇到很好的人。”
“我没有钱,没有事业,我还要吃药。”
三年前,音艺签走了他们的主唱李思铭,鲸乐队解散。
他亲自送贝斯手陈柯和鼓手大张上了回老家的高铁。从此以后他们有了新的身份,金融行业从业者陈柯和公务员大张。
每个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,他埋怨却也理解,李思铭签约音艺后,很高兴的说,等他以后在音乐圈站稳脚跟,会再把兄弟们组起来,再现鲸的辉煌。
付鲸梦很天真,他相信了。
曾经他的每一首歌都是写给主唱的,为李思铭量身定做,他一个音一个音地改,李思铭就靠在他的身侧,一个音一个音地试。他知道李思铭爱着他,他懂那种眼神,可就算没有这种爱,也彼此默契了太多年,正因为这样,他无条件地相信了。
他将乐队以前的歌,打包卖给了李思铭,那些钱用来偿还鲸乐队欠下的广告违约金和一些场地费。
最后两手空空,他一穷二白也没能等来李思铭兑现他的诺言。
前几年他还能写歌谋生,有时候也做兼职,今年是他罹患抑郁症的第一年,药物使他拮据,更使他终日昏沉灵感殆尽,他也很难适应一份全新的工作。他唯一可以接受的事情就是去街头唱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