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振林却没像平时那样在侄子面前低一头,好像这次的意外给了他反驳的底气一样。
他梗着脖子道:“协议是死的,人是活的!我是临时有事不在家才让你婶儿去的,这也有错?”
“有事儿?喝酒打牌也是事儿!”
“你没证据别胡说八道!”
梁晏秋攥紧手,到底压低了声音,不想惊扰到本就受了惊吓的梁辉,“我们出去说。”
“凭什么?当着我爸的面儿怎么了,我就是要让他看看,他引以为傲的孙子差点儿让他送了命!”
梁晏秋看向梁辉,看着爷爷茫然的眼神,心里堵得难受,“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因我而起,我不否认,我……”
梁振林打断了梁晏秋的话,步步紧逼,“我自认把人照顾得挺好,晏秋,看在叔侄一场的份上,你给我五十万,就今天,这次我就不计较你的错了,以后咱们还丁是丁卯是卯!”
梁晏秋明白了,敢情在这儿等着他呢,指责他是假,借此敲一笔竹杠才是真。
他冷笑一声,“这次爷爷住院的费用我自然会掏,其他的,按照协议来,别的一分钱都没有。你们要是敢出去胡说八道,以后就一分钱都别想要,我把爷爷接出来住!”
梁振林一愣,到底有点儿心虚了。
吴丹拧了丈夫一把,小声道:“说话啊,愣着干什么?爸现在就认你这个儿子。”
梁振林回头看了眼梁辉,又看看自己唯一的儿子,深吸了口气,“晏秋,你看我们照顾人尽心尽力的,他是你爷爷,更是我亲爹啊,我们都跟着担惊受怕,这你不得……表示表示?”
梁晏秋的情绪就没完全缓过来,听见这话说不清是愤怒更多还是失望更多,他咬了咬牙,刚要开口就被唐观宁握住了手。
仔细掰开梁晏秋攥起的手指,跟对方十指相扣,唐观宁看着站在对面的梁振林一家三口,冷声道:“作为亲人,这时候不要求你们跟他站在一起承担,但起码不能落井下石,爷爷出事他是最难过、最自责的人,你们却趁机讹诈,还有良心吗?还配把自己当个人吗?
“寄生虫就寄生虫,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!所谓家人、亲人,不过如此。”
梁晏秋因为梁辉只认得梁振林,不得不受制于人,但不代表可以毫无原则地受人欺负,还是在这种关头。
唐观宁话说得不客气,梁振林一听就炸了,仿佛被戳中了痛脚,“谁寄生虫啊你别瞎胡扯?你不才是靠着晏秋红的吗?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?你算哪根儿葱?!”
“他是我的爱人!”
梁晏秋接过叔叔的话,语气明显有些暴躁和不耐,“给他的一切是我愿意,是他应得的,给你们的一切是因为爷爷,明白了?对他放尊重些。”
梁振林一噎,坚持道:“那我是他长辈是吧,他怎么能这么跟我们说话,没规矩,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