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映雪只安静地守在这片夜里,直到曲叔叔所有的痕迹都被人收走。
祁寒安静地陪她等着,直到岑映雪冻得通红的眼睛鼻子一皱,重重地打了个阿嚏。
“我送你。”
岑映雪的话变得很少,拖着脚跟在祁寒身后,坐上了那辆黑轿车。
祁寒开车开得专注,岑映雪靠着车窗,怔怔出神,过了一会儿,才用轻细的声音问道。
“祁律师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爹地会被判刑吗?”
“如果一切顺利的话。”
“那我怎么办呢?”
祁寒很轻地叹息。
岑映雪顿了顿,语气低沉,似有哭腔。
“曲叔叔做错了事,爹地也做错了事,我会替他们尽量弥补的。”
“可是有很多事,没办法补偿。”
祁寒不忍心用善意的谎言再去编织一个一戳即破的梦了。
或许,早日面对现实,才是对这个姑娘的解脱。
岑映雪垂着眼眸,轻轻地吐了口气:“是啊,曲叔叔也这么说过。”
她回头,望着远处夜幕里那座被烧焦的别墅,仿佛在望着印在老胶片上的一张照片。
曲文涛的话,合着呜咽的冷风,在她心头盘旋着。
‘有些事,做了就无法回头;有些决定,做了就是一辈子。’
茶叶二两
唉,我的映雪还是长大了
第66章
梁瑄的意识早于身体苏醒。
他睁开眼,手脚却像是绑了千斤巨石,怎么也动不了,仿佛在做一场令人窒息的清醒梦。
手背处传来极温暖的热源,像是春天带着暖意的风,柔和地催醒一颗刚从土里萌发的嫩芽。
慢慢地,梁瑄凉到麻木的手能动了,汩汩热流自他掌心沿着血管奔涌至各个角落,唤醒了他所有的触觉。
他拉下脸上扣着的氧气面罩,微微侧头,看见了沈珩。
他们两人并排躺在加宽的病床上,而那个人正一错不错地看着他。
“醒了?”
“你怎么样了?”
两人同样嘶哑的声音交叠得恰好,尾音虚虚地散在空气里,比空调吹出的暖风还要更和煦。
沈珩慢慢地松开握着梁瑄的手,微蹙眉想要起身,梁瑄惊了一下,他是记得沈珩背后的伤有多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