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年我的答案都是“随便”,今年我想了想,说:“别太贵。”
毕竟已经离婚了,太昂贵的礼物,我收着多少有些心虚。
赵星追问了一句:“多少算不贵。”
我身体后仰,靠在懒人沙发上,说:“不要超过两百块。”
“太便宜了。”赵星说。
现在物价膨胀得厉害,两百块在我们很小的时候,称得上一笔巨款,现在可能还不够一个人吃一顿不错的自助餐。
但我一直记得,我们定情之后,第一个春节,赵星送我的礼物,也只有两百块。
他买了一个很漂亮的围巾,把我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,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自行车,说:“这样的话,你就不会那么冷了。”
那时候我们精打细算每一分钱,把所有的余钱都用于项目初期的运转,我坐在赵星的二手自行车的后座上,围着他刚刚给我买的围巾,明知故问:“赵星,你不冷么?”
赵星哈了口气,骑着车,回答我:“冷啊,但是明朗,你暖和了,我也跟着暖和了。”
我搂着赵星的腰,头枕在他的后背上,厚实的围巾让我可以转过头,看街边厚实的雪堆。
我看着白茫茫的一片,心里却很踏实的,我说:“赵星星,就算你失败了,以后我也会养你的。”
赵星冷哼了一声,他说:“怎么可能失败呢?”
怎么可能失败呢?
赵星可是个做生意的天才啊。
赵星说了句太便宜了,但并没有抗议我的决定,我猜他也想起来了,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。
我依靠在懒人沙发里,打了一盘游戏,等我赢了十几次游戏,赵星也忙完了工作。
他说:“过年还回家么?”
我反问他一句:“回谁的家?”
“你家,我家,我们家。”赵星脾气很好地给出了三个选项。
“你爸妈其实不怎么喜欢我,我爸妈其实不怎么喜欢你,我们离婚了没家了,所以三个家哪个都不用回。”
赵星轻笑了一声,说:“但我想陪你过新年。”
我在那一瞬间,失去了言语的能力——他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,撩拨了一下我的心脏。
我的大脑思考了几秒钟,才找到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借口,我说:“我要出国去做学术交流,恐怕今年过年不会在国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