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玉轻咳了一下,灵活地解释道:“皇上,张大人的意思是,许多战时搁置的事情,这个时候要拿出来处理了。”
萧归“哦”了一声,“那你直说不就得了,非得拽文?”
众朝臣:“……”
您怎么不说您自个儿没文化,听不懂?
“你继续说。”萧归指了指适才的老臣,摆出一副恭听的姿态。
老臣叹了口气,斟酌着把话说得直白点,“战时搁置的许多事情,比如王、薛等世家投降之后,一直被许将军看押在大理寺,如今怎么处置?还有,皇上北上之时,那些并无归附反贼的朝臣,是否可以再起用?”
萧归这次听懂了。
其实他虽然没什么文化,但这么多年在宫中耳濡目染,对很多事情很上道。
“王、薛两家是反贼之首,谋逆大罪,但念在他们开城投降,就不必诛连家人了。王保、薛思忠二人斩首,亲眷贬为庶民,三代以内不得为官。”
“汴京沦陷时,没有归附反贼的朝臣,有意入朝的到吏部登记,无意入朝的,便赐金致仕吧。”
萧归想到他相父跟他提起的归田于民的事,便道:“现在战事停了,未来几年间,我们得休养生息,充盈国库。从前世家那些田地收归国有,田地按照各家各户人头来分配,划分、赋税等这些事,交给户部负责。”
“是,臣遵旨。”户部尚书当即出列应道。
田地是国家的主要赋税来源,如今世家不再垄断,朝廷还田于民,不出数年,大梁国库定会充盈,边境军备实力也会随之增强,震慑得住周边小国,就不易再有战争消耗了。
四境升平、百姓安居乐业、大梁繁荣昌盛,这大概就是他相父最终的理想吧。
萧归如是想着。
其他林林总总许多杂事,直到夜里亥时,众朝臣才像是被榨干的菜脯似的,拖着疲累的身体下朝。
唐玉与几个大臣走在通往宣武门的甬道上,还在议论着未了的政务。
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一匹白马如同神骏,闪电般从他侧疾驰而去。
路中的众人纷纷避让。
“这谁啊?”
“在宫中这么跑马?还有没有宫规了?”
“……好像是皇上?”
“……”
一些老臣摇头叹息,“不成体统!”
也有些人诧异,“前两年在北境的时候,皇上还挺沉稳的,我还以为他转性儿了,怎么现在又变回去了?”
“欸,能这样就不错了,你们想想丞相主政,他什么鬼样?”
“……这说的也是,至少现在还挺勤政。”
唐玉听了一耳朵,此时无语道:“都是上朝,都是从早上辰时到晚上亥时,为何我们个个累得腰酸背痛,他还有精力骑马?”
一大臣道:“唐大人,你老咯,人家年轻着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