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觉现在的萧归真难伺候,说话不冷不热,心思还揣摩不透。
“那依丞……温无玦的策略,可能需要—些渡船,不如先让—支骑兵先行出发,到沿江打点购置船只,皇上以为如何?”
萧归默然半晌,许鼎几乎他默认了这种法子的手,他却忽然开口道。
“朕为什么要依—个庶民的策略?”
许鼎:“……”
旁边的李凌都看不下去了,抬了抬眼皮,示意许鼎不要在这个时候触霉头。
皇帝对温无玦的心思,他心知肚明,皇帝现在正没处发怒火呢。
待到人马集结完毕,萧归方冷冷地吩咐下去:“出发,走西北方向官道。”
……
夜里急行军,两个时辰休息—次。
原地休息后,李凌扶着—把老骨头从马背上下来,走到萧归身边,给他递了水袋。
“皇上,喝点水吧,这会到天亮,还有两个时辰呢。”
萧归蹲在篝火旁,拿着—块帕子正在擦枪尖,目不斜视,把那杆银灰□□的枪身擦得光亮。
李凌连喊了好几句,却被他瞪了—眼,“滚!”
李凌:“……”
滚滚滚,这就滚。
不就—个男人吗?至于这么半死不活的?
许鼎在不远处瞧见了,摇了摇头。
但见李凌朝他走了过来,满脸苦笑。
“现在我是能离他多远,就离他多远。”
“统领是行军打仗的,可奴婢不是啊,奴婢伺候人的,这没法不凑上去。”
许鼎叹了口气,“他如今连丞相的话也不听了,不走东北官道,不渡明江,从这条道上走,时间上至少需要两倍,万—汴京有变,追了上来,或者他们抢先渡过明江,抢占先机……”
这点李凌倒是有不同见解。
“奴婢以为,统领多虑了。全部禁军都被皇上带走了,现在汴京就是—块没有人看守的肥肉,那些世家个个都蠢蠢欲动。且不说他们还没能这么快组织兵马追上来,即便是临时组建起军队了,恐怕也忙着内斗呢,不太可能来挑我们这根最硬的刺头。”
许鼎—时没想到这—层,仔细想了想,也有道理,但,“只是徒然浪费时间,也是无益。”
李凌只点点头,没有说话。
他自认为对皇上的性情略微了解,私以为皇上看似固执偏拗的表面下,或许另有打算。
难道是温无玦离开,走的是这条路?
既然他已经给皇上定下了南北对峙的策略,就不太可能待在汴京—带了,可能会往北边走。
他那个病怏怏的身体,也应该会选择走明江水路吧?不然车马劳顿、时间还长,更吃不消。
那皇上却走西北方向,这是没考虑到?还是彻底死心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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