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兵们尚且可以轮班替换,萧归规划挖渠路线、方向、监督工作等等却必须亲力亲为,整个人一天十二个时辰连轴转,没几天就见瘦了。
而温无玦,那日从山坳里回来就病倒了,发起了低烧,反反复复始终不见好,整天闷在马车里。
本来就很瘦的人,此刻更是清减下去,面色怏怏。
耶齐倒是好心得很,天天给他熬药端来。温无玦也没有怀疑,通常都是一口闷了。
他认为耶齐还不至于在药里下手脚,那这种天天送药的服务,不要白不要。
见他喝了药,耶齐便坐在他马车外的横辕上,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。
“欸,我怎么觉得最近很奇怪,小皇帝都没来烦你了?”
温无玦捏着一本兵书,靠在软枕上,眼皮都没抬起来一下。
“他不来不正好?省得你们天天吵。况且他如今率领前军在前边探路,不得打起十二分精神?这里还是凉城地界,小心为妥。”
耶齐点了点头,神色却不见多赞同。
“丞相,属下问你个问题。”
温无玦抬头看他一眼,见他脸色怪异,便问道:“什么问题?”
“丞相觉得,喜欢男子是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?”
这不就是同性恋么?
难道耶齐是?
温无玦勾了勾嘴角,并不以为然,“同样都是互相扶持、相守一生的感情,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,有什么区别?”
耶齐眼中微微一亮,“真的?丞相当真这么以为?”
温无玦奇怪地瞥了他一眼,不明觉厉地点了下头,“这与我怎么认为有什么关系?我又不是。”
“丞相还没家室吧?”耶齐挑眉道,“又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男子。”
温无玦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上生活过,虽从来没有结婚过,却也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。
现在这个身体太弱了,兼之现在天天马上奔波的,估计连苟到四十岁都难说。
他如今也不敢奢求平安百岁、子孙满堂了,但求早日平定边境战事,拔除世家这个脓疮,然后还政于萧归,终老林下,过过太平日子。
他心中如是想,却未宣之于口,只一笑而过。
耶齐盯着他的脸庞半晌,越发觉得病中的他犹显秾丽,心痒痒,手更痒痒。
奈何这人不好相与,他也不敢有所动作,只能在嘴上试探。
“假如给丞相一个选择,我和萧归,丞相选择哪个?”
温无玦彻底无语,这种问题,问他一个直男做什么?“我一个都不选。”
耶齐惊讶,“难道我俩都不是你喜欢的类型?”
温无玦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