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事完毕,温无玦吩咐众人行动,由林洇带领一支人马佯装大军,从崇古的方向走。萧归作为攻打凉城的主帅,跟随大军与温无玦一道从凉城方向偃旗息鼓、秘密进军。
秘密行军,走在山间小道,格外颠簸。
温无玦在马车里被颠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,一见了饭菜就反胃,不消数日,整个人就便憔悴了不少。
饶是如此,他依然天天打着精神,捏着地图,一遍又一遍地琢磨。
某日,全军原地休息。
萧归一揭车帘,见他相父歪在靠枕上,还在沉思,他都看不下去了,跳上马车,一把夺了他手中地地图。
然后压着他躺下,“睡觉。”
温无玦挣扎起来,“剩下不到一天的路程,皇上还敢睡觉?只怕如今山下四野都有敌军,皇上不赶紧去巡视,等着敌军踩你脸上吗?”
他面露愠色,坐了起来。
萧归委屈,他只是想让相父多睡一会而已啊。
他面色有豫地撇开脸,闷声不响地准备下车。
温无玦无声叹了口气,似乎方才把话说重了。
他缓了缓口气道:“皇上也休息一会儿吧,只怕到了城下,还有一场苦战。”
萧归立即回了头,脸上笑意隐隐,“相父心疼朕啊?”
温无玦面色沉肃,没有跟他开玩笑。
“到时候攻城,记住一条,尽量保全多的兵力。”
话说到这里,他犹豫了一下,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萧归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有话,“相父什么意思?”
温无玦向后一靠,淡淡道:“没别的意思。”
萧归退开一步,咬着后槽牙,盯着他相父的脸色,深觉得有异,却又瞧不出来。
末了,他恨恨地掐了他一把,“相父最好别给朕耍花样!”
然后翻身下了马车,巡视去了。
温无玦看着他的背影,不由失笑,他就是耍了,狗皇帝又能怎样?
全军继续行进,越是临近凉城,气氛越发诡异。
温无玦时不时下了马车,站在高峰上,居高临下地俯视观察。
太诡异了。
虽说隆冬时节,山中鸟雀很少,可也不至于一两只都看不见。
前方灰白山峰三三两两,堆叠掩映,总有种森森逼人的寒意。
但当下已经深入敌军腹地,不可能再后退了。
他只吩咐下去,“全军偃旗息鼓,加快前进。”
温无玦的直觉太准了,山中过于平静,定有蹊跷。
当天下午,所有人吃过午饭后,继续行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