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说完,便有一个将士说道:“丞相打算从凉城进攻,当然是从凉城这个方向走好。”
萧归伫立一旁不语,只看了看那个将士。
这段时间以来,军中之事都是他在负责,对于每一个人可谓是了如指掌。
这个将士是上次跟着他从军阵中逃出来的,算得上勇武有加,但头脑太简单了。
这时,有人说道:“凉城这个方向是最近的,若是骑兵,只需要四五天就可以抵达城下。但是路两边山太多,容易有埋伏。”
“是啊,保险起见,从崇古这里走,有条水路,虽然慢点,但不至于有埋伏。”
温无玦看了眼萧归,“皇上以为如何?”
萧归没说话,目光在众将士中逡巡了一圈,忽然伸手一指,“你,你说说你的看法。”
被指的将士名叫林洇,看着有几分腼腆,温无玦有些意外。
林洇虽脸上露出几分惊讶,却没有推辞,拱手道:“末将以为,丞相想要在春季前平定北境战事,从崇古这个方向太慢了,绕了至少三倍的路。?”
温无玦目光赞许地点点头,示意他继续说。
“但凉城这条路,又可能有埋伏。所以末将建议,明修栈道、暗渡陈仓。”
“如何修?如何渡?”温无玦道。
“我们可以用佯装大股兵马,从崇古这个方向走,声势越浩大越好。然主力兵马走山路,从凉城秘密行军。虽然翻山越岭,速度慢些,但总比崇古的道上快。我们只要速度足够快,就可以趁着敌军不备的情况下,直取凉城。”
大帐中一片肃静,唯有北风鼓动帐顶的声音。
是个帅才。
温无玦将林洇打量了片刻,下了个结论。
虽然方法还不够缜密,但看他年纪很轻,应该是缺乏经验的缘故。
萧归将他点了出来,可见他眼力很毒,看人很准。
他看向萧归,却发现萧归正在看他,眼神带笑,一副求夸奖的样子。
温无玦八风不动地移开眼神,道:“这个方法不错,但有个致命的问题。”
众人皆竖起耳朵,等着他继续说。
“大张旗鼓走崇古的方向,敌军可不是傻子,何况还是宁王这只老狐狸。他只需要派出一支精锐骑兵,就可以沿途哨探我们的动向,估摸出我们的兵马人数。届时不难猜出我们的真正意图。”
林洇低了头,微微蹙了眉头,似乎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。
过了片刻,萧归朗声道:“朕以为,从崇古方向想要避开敌军的耳目,最好的方式是水陆并进,在陆地和水面上都布下疑兵,地面上他们可以探视猜出多少人马,水面就没法了,况且这隆冬季节,不可能潜入水底。”
温无玦点点头,“皇上说得对,不过为了保险起见,水下可以撒网,要万一真来了,就给他网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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