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操练兵马,不是皇上职责所在么?还需要臣说?”
温无玦一贯的温和,在萧归面前碎成了渣渣,他也不想捡起来,这个狗皇帝不给点颜色是不听不懂人话的。
萧归被他训了一通,闷头闷脑地出了院子,越想越气,骑上马就直奔军营。
月底攻打红荆山的计划终究耽搁了下来,这一拖就拖了一个月,直到临近冬至。
俗话说,冬节大如年,不返没祖先。
数九节气,穷僻如斯的临庸城也渐渐热闹起来,每日傍晚,行辕臣僚们尽皆匆匆回家,忙着祭祖等事宜。
这是这里的传统节日,温无玦也很开明,并不多留他们,任他们回去。
温家只独温无玦一人,他也没那祭祖的兴致,温伯问他打算怎么过的时候,他只道包些饺子,几个人围坐一起吃便罢了。
鹅毛大雪飘飘洒洒,落得白茫茫的接天一色,苍穹之间纯粹至极。
偌大的行辕里,臣僚们都回家过节去了,寂寥冷清。
温无玦却很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安静,便披着裘衣,立于廊下看雪。
陆嘉尚是少年心性,也不惧冷,正在天井里玩雪玩得不亦乐乎,堆了一排的雪人。
那些雪人个个雪白娇憨,倒也很养眼。
过了片刻,温伯在厨房里忙碌完了,端着热腾腾的饺子上来,招呼二人快洗手来吃。
“陆嘉,你都玩了一个上午了,还不快去洗手!”
“丞相,外头冷,你身子不好,快进屋里去吧。”
温无玦点点头,从善如流地揭了门帘进去,伸手在火炭上方烘了烘。
三人围坐一处,在这兵荒马乱的北境,颇有几分难得的寻常人间的烟火气。
正吃着,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,然后门帘被揭开了,冷风立即灌了进来。
温伯转头看去,正想斥责这不告而入的人,不想却是那个小皇帝。
温无玦也抬了头,愣了一下。
自上次被温无玦训了之后,萧归整个人都泡在军营里,夜里也没回来,后来李凌便跟着到军营伺候,已经一月未见了。
不知是屋里光线昏暗,抑或是萧归身上铠甲过于厚重,温无玦怎么觉着他瘦了?
两颊瘦了之后,侧脸线条拉紧,益发显得面部轮廓深邃,鼻梁笔挺。
萧归的目光灼灼地落在温无玦身上,半晌才沉声道:“相父吃饺子呢?有朕的份吗?”
温无玦还没说话,温伯先是嘿嘿一笑。
“不好意思皇上,老奴只做了三个人的份,实在是不知道你要来呀。”
萧归看都不看他一眼,脱了甲胄,便径直走到温无玦身边。
他与陆嘉本是挨在一起,萧归偏要横插一脚,挤了进去。
陆嘉只好瞪了他一眼,自个儿去搬了个矮墩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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