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渡大脑有些发懵,他一下忘了呼吸,待那阵头皮发麻的感觉过去后,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被江予舟抱在了怀里,并且大有越抱越紧的趋势。
他心里的兴奋和高兴还没升腾起来就夭折了,因为他发现江予舟气息逐渐不稳,并发出了类似于小狗呜咽的声音。
而后他颈侧皮肤的湿润也向他证实了这点,江予舟哭了。
李渡试探性的抬手揽住了江予舟的腰,另一只手在他背后轻拍,企图起到一点安慰的作用。
片刻之后,江予舟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,慢慢放开了李渡。
李渡带着江予舟回了家,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好坐立不安的在江予舟身边陪着,等着他自己开口。
江予舟胳膊杵在腿上,低着头一句话不说,是个很抗拒的姿势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,又开始找打火机,等到烟点燃才像刚回神一样问李渡介不介意。
李渡说不介意,江予舟便没再继续说话,只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烟,眼睛通红。
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然,李渡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,他试探着抬起一只手盖到江予舟手背上,触手一片冰凉。
江予舟抽完一盒烟又伸进外套里找,两只手在口袋里翻了半天都没找到,然后哑着嗓子问李渡,“还有么?”
李渡不抽烟但也知道江予舟这种抽法和自杀没什么区别,他轻轻捏了捏江予舟的指尖,“哥,少抽点吧,你抽一盒了。”
江予舟像是才发现李渡拉着他的手,他目光没什么焦距的盯着两人的手看,然后轻轻回握住了李渡的手。
“你知道我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吗?”江予舟摊开手掌给李渡看他右手的疤。
李渡摇摇头说不知道。
江予舟并没有给李渡解释他手伤的原因,只是沉默片刻后说,“队里的每个人都受过伤。”
江予舟说完这句话又开始沉默,良久,他问李渡有没有酒。
李渡起身到柜子里拿了一瓶度数很高的酒,他觉得或许酒精能让江予舟好一些。
江予舟开了酒准备往杯子里倒,但不知道为什么,他没抓住那瓶酒,玻璃渣子混着酒精味很浓的液体在他们脚下炸开。
李渡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,就见江予舟红了眼眶。
他下意识地伸手揽住江予舟肩膀,死死的抱住他。江予舟比他高很多,也壮很多,但此刻却像受伤的兽类,窝在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。
江予舟声音闷在嗓子里,断断续续重复着一句话。
李渡听清了,但却没有听懂。
江予舟说,“老周没了。”
好半天,李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你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