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飞像个麻袋一样被摔落在地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墙边唯一一个意识还算清晰的老二,他视野半是血红色的模糊,就看到一个人影走近了宋锐。
已经打电话叫人了,应该很快会有人来。就寄希望于到时候宋锐还没来得及把祸闯得太严重吧。
他看到那个看不清晰的身影有些眼熟。他看起来比宋锐还矮,却敢伸出手去碰宋锐。
老二脑袋上的伤火辣辣地痛,意识和视线一起更模糊了。
那个人只碰了一会,已经收回了手。疯狗却顺着他的动作,一点一点地朝着那个人把脑袋垂下去。
在场唯一一个旁观者说不清楚当时那个画面的感受。
预料到残暴的狂风骤雨,狰狞的大风大浪的结局都被收敛消弭于一个无声的动作里。没出笼的暴戾熄灭了,他俯首在那人肩上,什么都没有。
除了靠在他肩膀上,什么都没有了。
明明比别人高出那么多,又很凶残,他的人却像是倦鸟突然收敛翅翼、终于得以钻进他的唯一的赖以生存的巢穴之中。
又眷恋,又依赖。这些东西居然是从一个凶残的大家伙身上能看到的。
这个人是他唯一的枷锁,他的巢穴。
“好孩子,”温宛两只手一起握上了宋锐身侧那只冰冷僵硬的手,反过来安慰他:“已经没事了。”
幸亏他来得及时。
温宛打完架就出去找宋锐了,怕人等得太久。在楼下找不到人,他却听到了这里出事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,这才折返回来看。
他进来的第一眼,看到的就是宋锐把战战兢兢的无辜阿飞直接给吓晕过去了。
温宛:……
善后的人都要到了。温宛摸着肩上宋锐的头,心里默默地想,应该不关他们的事吧。
……
两人后来一起回了家。还是那张沙发,不过坐在后面上药的人变成了沉默的宋锐。
被上药的是温宛。他掀起衣服,只对身后的人露出一片脊背,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空气中的凉意。
当时那群人带着武器,温宛这边只有一个人,剩下一个装死的,还有一个冲进敌方阵营就手脚一顿乱舞的老二……人受点伤也是在所难免的。
前面用衣服挡住了。温宛搂着一个抱枕往沙发上趴,一边侧着脸努力往后瞧,一边轻声地催促宋锐:“你快点哦。”
他的背好白,白得好像能泛出柔白的光。
一片光裸白嫩的背上,在靠近后颈的地方斜亘了一道棍子粗细的伤痕,皮肉肿成淤红泛紫的一道,最严重的地方泛着血丝。看着就能刺痛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