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叙忱平缓了心绪,走上前,先用茶几上的消毒纸巾擦了擦手,然后从温行与手里拿过毛巾,轻柔地帮他擦头发。
温行与无所谓地任由他接手,然后从睡袍口袋里拿出了手机。
半个多小时,未接来电三十多个,平均每分钟一个,每个都是江叙忱打来的。
“你打这么多电话干什么,不嫌烦啊。”温行与关了通话记录,点开音乐播放软件。
江叙忱抿了抿唇,没说话。
浑厚低沉的佛偈声从手机里传出来,温行与把手机放到了旁边。
等头发干得差不多了,温行与才从江叙忱手里抽回毛巾,抬了抬下巴示意对面的沙发:“坐吧,有事说事,说完就走,我忙着呢。”
温行与这态度,江叙忱拿不准他到底怎么想的。敛了眉眼间的情绪,江叙忱坐到对面,看着温行与,开口道:“昨晚的事……”
“酒后乱性,一夜|情,互相解决生理需求,随便你怎么想都行……”温行与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,说着居然还笑了起来,“江叙忱,你这一大早的这么反常,就为了这事儿?”
江叙忱被这话噎得脸色发白,过了会儿,他也跟着笑了声:“是我想岔了……跟人睡了一觉而已,对你来说大概也不是什么事……醒了之后发现你不见了,担心你出事,现在看到你状态挺好……我就先回去了,明天见。”
等江叙忱离开了,温行与才挑了挑眉:“明天?”
哦对,温行与想起来了。
半个月前,温行与完全接手了温氏,把前面的烂摊子处理好之后,温氏向业内大大小小的公司发了酒会邀请函,温行与将会在酒会上、第一次以温氏董事长的身份公开出现。
酒会的日子就在明天,江叙忱作为江氏的准继承人,自然也会参加。
揉了揉眉心,温行与紧接着又打了个哈欠。
起身准备回楼上卧室补觉,站起来的一瞬间,温行与的脸色变了变。
去他妈的状态挺好,老子要疼死了。
温行与细细地抽了两口气,跟着还在播放的佛偈念了两句,才平心静气、维持着明面上的从容,慢吞吞地挪回了楼上。
江叙忱技术差成这样,还好上辈子分得早。
2
第二天晚上,温氏的酒会在摩天大厦举行。
觥筹交错,衣香丽影,酒会的场面很大。
温行与上台说完开场白,下了台之后应酬了一圈,好不容易才能到阳台上喘口气。
喝着酒,温行与看着宴会厅内的你来我往,想起了上辈子的事。
温氏底蕴很足,在温行与的外公那一代更是成为了一方首富。可惜温老爷子只有一个无心商界、沉醉艺术的女儿,也就是温行与的母亲,眼看着后继无人,温老爷子只能寄希望于女儿早日找个上门女婿、生个孩子,他好趁着还有精力,好生培养外孙外孙女。
然而温行与的母亲温雅遇人不淑,遇上了个特别能装、口腹蜜剑还毫无良心的典型凤凰男,也就是温行与生物学上的父亲虔蔚。
虔蔚长得斯文儒雅,行为举止也颇为绅士,在年轻的温雅面前,米开朗琪罗与但丁之类的脱口而出,在温老爷子面前,虔蔚谦恭而不谄媚,三句不离“雅雅”。温雅满腔真心尽付,温老爷子考察了一整年,把虔蔚的背景和人际关系查了个透,发现这个年轻人除了穷苦出身以外再无缺点,而且在温家想要上门女婿这个现实的面前,虔蔚的出身反倒不是缺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