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先生,今天和你的第一次见面就到此结束了。”傅承虚虚的向裴停今展示了下大片空白的记录本,然后合上,“坦白来说,裴先生你这位病人应该是我事业史上第一个滑铁卢。我见过不配合的病人,但从未见过你这样主动预约、提前到来,行动上看似极为积极配合,实际上却半点都不配合的病人。”
“不过没关系。第一次见面就让你对一个陌生人吐露心事敞开心扉,即使对方拥有心理医生这么一个特殊的身份,到底也不容易。期待下一次见面。”
两个小时里一共说了还不到二十句话、每句话最长也没超过二十个字,裴停今面对绝大部分问题都回以点头摇头这样的答案……一度让傅承觉得这人是不是故意来砸场子的。但想到时朝暮曾经描述形容过的裴停今本人性格,傅承又觉得裴停今这态度挺正常的。
即使是像时朝暮那样主动配合、问什么就仔细说什么的病人,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也抱着不小的防备心吗。
裴停今拿起挂在门口衣帽架上的西装外套,离开了心理诊所。
助理李舟和司机早就开着车在门外等候了。
见裴停今一脸严肃的出来,李舟下车给他开车门:“裴总,您还好吗?”
裴停今可有可无的“嗯”了一声,坐上车之后对司机道:“回公司。”
李舟关上后座的车门,回到副驾驶座上,闻声有点迟疑的开口:“裴总……有件事我想应该立刻告诉您知晓。”
裴停今闭着眼靠在椅背上:“公事回公司再说。”
李舟道:“不是公事,和时先生有关。”
裴停今蓦地睁开眼:“朝暮怎么了?”
“没有没有,时先生很安全,没出事。”李舟道,“您之前不是派了人在暗地里监控您那位表弟印白玉先生吗,这段时间他一直很安分,基本没怎么出门。但就在您进了心理诊所后不久,我接到那边的消息,说印白玉先生今天上午一直在一幢媒体公司大楼外游移。”
“本来他们也不知道印白玉先生去那个地方的原因,直到午后看见时先生从大楼里出来。时先生上了傅承医生的车,两人应该是约了午饭。印白玉就打车跟在两人的车后面,并且在他们用餐结束打算回程的时候拦下了时先生。”
裴停今听得眉头紧皱:“下次你可以再把事情说得更详细一点,干脆从印白玉早上吃了什么才出的门也一起说清楚好了。”
李舟咽了咽口水,心想裴总这心理治疗显然没什么用啊,裴总治疗一次出来这脾气更容易炸了似的……不过他的话确实有点拖拉了,李舟老老实实应下来:“下次我会更简洁明了直入重点,抱歉。负责监视印白玉的那几个人试图跟上去,但因为时先生带着印白玉进了一家会员制餐厅,他们被拦在门口没能进去,当时本来也不是饭点,也怕闹出动静引起注意,所以只能放弃,并不知道印白玉找时先生到底说了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