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没亮晏轻南就醒了,沈景远抱着他半靠在床头就那么睡了一夜。
晏轻南微微抬起头在他小腹上落下一个吻,才慢慢把人抱进怀里躺回床上。
沈景远没睡很熟,还是被弄醒了一下,但没睁眼,抓着晏轻南衣服朝他身上拱了下,在他脖子的位置咬了咬,也没松口,就那么不用劲儿地叼着,跟小孩子磨牙似的。
晏轻南的颈侧留下一个他的齿痕。
等到沈景远醒过来,他们就该去医院了。
在告知他们最后的结论以前,这边的医疗团队已经和何谨那边的团队讨论了一整天。
新的治疗方案肯定会用,先让沈景远的身体达到能做手术的指标再准备手术,这必然是一个痛苦的过程,不过如果沈景远的身体对这项药物反应良好,那么一切都会轻松许多。
“你们真的已经决定好要手术了对吗?”何谨问。
手机开着免提放在桌子上,晏轻南埋着头没有说话,沈景远抬手搭在他后脖子上,对电话说:“对,决定好了。”
“那么我会和那边一起再次优化方案,我们尽快开始治疗。”
电话挂断之后,晏轻南侧抱住沈景远的腰。
沈景远知道他想问什么,声音温和道:“假如我现在不做手术,就只有最后那么七八年了,这七八年里绝大部分的时间可能都在病床上,还会疼,会很难受。”沈景远甚至抬了一下手:“会肿成猪蹄。”
晏轻南没笑,把他手拍下去了。
“我不想那么活着,更不想让你看到我那么活着,”沈景远吻了下他的额头,“你要答应我,开始治病之后不管怎么样,不要太难过。只要你不难过,多疼我都可以扛下去。”
晏轻南哑声说好。
住院以后晏轻南还是进来陪床,相比于之前没日没夜的检查,现在是没日没夜地做各种各样看不懂名字的治疗。
至少检查的时候是不怎么疼的,但治疗不一样。
沈景远心里早有预料那天才会那么和晏轻南说,但晏轻南对此毫无准备。
刚开始沈景远还能忍,但那些仪器带来的穿刺般的疼痛是忍不了太久的。他知道晏轻南就站在外面,于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呻.吟出声,几分钟就憋出一头冷汗来。
医生也看他辛苦,用英语快速地说着:“是很疼,不用这么忍着。”
沈景远连摇头都做不到,手紧紧抓着床边,还是从唇间泄出几丝痛苦而微弱的声音。
医生皱着眉看他,沈景远可以说是他目前遇到的最适合这个治疗方案的人,可是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有代价,他要接受的代价就是比他人超过百倍的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