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里暖气开得高,沈景远只拿了长袖长裤的睡衣和一件厚外套。
沈景远洗完又换晏轻南去,等晏轻南出来时他已经在床上躺下,手机放在枕头边。
晏轻南走过去坐在小床边,矮了沈景远一截儿,坐下来才听到沈景远在放歌,声音并不大。
“你睡前还喜欢听歌吗?”晏轻南也躺下去。
两人都用了晏轻南带过来的沐浴露,身上全是一样的清爽味道。
沈景远翻了个身对着晏轻南,他还是更习惯侧身睡觉。
“不是,”沈景远枕着一边手,“还没有很想睡,又不知道干什么。我定时了,二十分钟,你想睡了吗?”
“没有,”晏轻南说,“那就听歌。”
之后没有人说话了。
沈景远选的都是些节奏舒缓的歌,听着听着晏轻南开始困了,他一偏头才发现沈景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。
刚刚醒过来本来就没有恢复得很好,其实沈景远很容易困。
晏轻南撑起上半身去看他被子有没有盖好,看了一圈儿,最后眼神还是落到那人脸上。
沈景远其实也是棱角分明的长相,身体再好一些的话,很多人看了他就会说:“这人很能扛事儿。”
那天风雪交加,晏轻南把沈景远接到自己怀里,第一次感觉生命脆弱至此。甚至他平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,晏轻南也总有一种他会一直这样躺着的错觉。
晏轻南拿手背碰了一下沈景远的额头,察觉温热以后才重新躺下。
明天把他带回去。
早上医生来做完常规检查之后沈景远就要出院了。简东把这个出院仪式搞得特别夸张,给他重新买了一整套新衣服让他换上,说什么重新开始从头再来。
沈景远拎着衣服问他:“你怎么搞得跟我是出狱一样。”
简东两眼一白,推着他进卫生间,说:“你别管,反正道理是一样的,换新衣服下次咱就不来了。”
衣服还都挺合身,沈景远换了出来和简东说:“谢谢了。”
“别说这些。”简东摆了摆手。
车是简东开的,沈景远和晏轻南两人坐后座,还带了一只之前给沈景远装换洗衣服的包。
简东就把车停客栈外面,说等会还有事就先走了,沈景远也没留他,道别以后跟着晏轻南回去。
门一推开阿易站在旁边,手里一大束玫瑰递给晏轻南。
沈景远懵都懵了,手还抓着玻璃门的把手,一句话没说出来,晏轻南就把花捧他面前来了。
花是美,人却不怎么会说话。晏轻南把花递出去,就说了一句:“送你的。”
旁边阿易和慢慢都看着呢,沈景远想问送花干嘛也不好问,一是要给晏轻南面子,二是万一晏轻南说点什么露骨的,两个小孩在旁边听了算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