染了头发、带着耳钉,浑身酒气的温朗,在梁延看来有些陌生,高中时他确实野得不像话,但还没达到现在这个程度,大学这一年,他变化好大。
秦蓓换好鞋走过来,看他还在站着:“小延,你站着干嘛,怎么不……”
秦蓓话还没说完,余光瞟到睡在沙发上的温朗,瞬间火了,抓起他挡在头上的抱枕又砸回去:“温朗!看看你成什么样子!”
温朗被砸得有些发懵,嗖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,睁眼看向梁延时,目光一片茫然,好像不认识他一样。
他怔怔地盯着梁延看好半天,才回过神儿,目光随之降到冰点,瞬而视线转到别处,多一秒都不愿意停留。
梁延也收回视线,垂在身侧的手蜷曲着慢慢拢紧。
在梁延知道,刚刚温朗的一个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,虽然一年时间过去了,他对自己的厌恶丝毫没有减少,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。
温朗向后拂了把额前的碎发,散漫地靠回沙发上,一手用力摁着太阳穴,眉毛拧成川字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烦躁不爽的气息。
秦蓓在他身旁嗅一阵:“你这是喝了多少酒?这么大酒味儿。”
温朗头不抬,眼不睁,不咸不淡地应了声:“一宿。”
梁延在一旁默默地看着、听着,没出声。
温朗的回答惹恼了秦蓓,又一次抓起抱枕砸过去,不过这次被温朗张手接住。
秦蓓气得双眼喷火:“又出去胡混,你还好意思说出来!回自己房间去睡,待会你爸进来看到你这样,又要生气骂你!”
“不是你问的吗?”温朗顺手把抱枕丢在一旁,撑着膝盖站起来。
不知是起来的猛了,还是酒劲儿没过,他踉跄一下,梁延怕他摔倒,就近伸手捞了他胳膊一把。
梁延的好心好意却触到了某人的逆鳞,干脆地甩开胳膊,没让梁延碰,站稳后擦着他身侧走开,眼皮儿都没撩一下,慢腾腾地踏上台阶。
温朗走到一半,温广辰刚好进门,一眼就看到台阶上拖着步子的人。脸色黑得像涂了墨,气不打一处来,平地一声吼:“你好好走路,没骨头吗!”
温朗顿住步子,居高临下地扫过他,嗤了声,该什么样,还什么样,一步一步往楼上挪。
温广辰被他气得不轻,对着他的背影干吼:“明天去把头发给我染回来!你哪还有一点学生的样子。”
温朗对他的话充耳不闻,消失在楼梯尽头。
温广辰叹气,转身看梁延:“看看延延,再看看他,越来越不像样子!”
夫妻俩对着叹气,秦蓓也愁得慌:“从小就不让人省心,他要是能赶上延延一半的好,我立马去烧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