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他二人再回到审讯室,连阔的情绪已经平静,只是他始终木着脸失魂落魄般,眼里早已没了神采。
历思凯冲郑寻交代:“通知禁毒支队过来吧。”
“是”,郑寻应了声便出去了。
一时间审讯室里只剩他们三人。
周慎并不觉得历思凯的状态良好,他索性边做笔录边对连阔进行问话:“连阔,希望你能如实告知我们案子的始末,这对你日后的审判结果很关键,我们希望你能配合。”
连阔肩膀一颤,长舒了口气冷笑:“无所谓了。”
片刻后他又说:“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,我会交代清楚的。”
周慎抿了一下嘴唇:“杨大哥之前的口供悉数把罪名揽到了自己身上,各证据链都完美连接,他是怎么做到的?”
此时的连阔像是行尸走肉般,没有了一点生气:“他应该是发现了我给他的香料有问题,所以他跟踪了我。在警察发觉前他特意找了我,他说让我什么都不要想,他说他会替我处理好。”
“所以你就任由他知法犯法替你揽罪?”历思凯忍着怒气逼问。
“是我的错”,连阔笑得苦涩:“所以啊,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。”
“说说吧,怎么回事”,周慎说。
连阔的目光垂落在审讯室的一角,而后陷入沉思。
他缓缓道:“含有违禁物的香料是我给他的,我告诉他这是我同学给我的西域香料,他信了也用了。其实我是故意骗他,我在学校哪有什么朋友,我只是认识了大东从他手里拿到的。大东邀请我加入时给了我一笔钱,我同意了。我利用学校的研究帮他搞到了不少原料,后来他给了我一张合成式,他说只要我能制作出那个东西我就能名声大振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,我当时就看出了复杂诡异的多种原料其实是制毒……清欢去世后我一蹶不振,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大东。后来我制出了那东西,需要实践时我想到了叔叔,然后我就用在了他的身上。奶奶去世后叔叔一直保持着疯癫的状态,活着也是痛苦不如解脱……”
“砰”地一声,历思凯用力拍了下桌子:“即使是疯子也有他活着的权利,更何况他是你的亲叔叔,你就这样草率决定了他的生死?!”
连阔已经不抱希望,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。
周慎阻止了历思凯:“让他把话说完。”
连阔声音低沉道:“我是分剂量用在叔叔身上的,如你们调查那般,我频繁往返临江和雅山两市的那周就是我作案的时候。最后一次是在二十八号晚上,当时是五六点天已经暗了,我利用特殊装置辅助了叔叔进行毒品吸食……当时他的状态挺好,我离开后不放心,又在晚上九点去了东门桥探望,干爹就是那个时候跟踪我的。”
“等我到时叔叔正痛苦地滚在地上抽搐,我特别害怕抱着他查看状况,慌乱中叔叔抓住了我脖子上戴着的玉石,接着他身子一僵就断了气……我太害怕了,扯玉石的时候弄断了绳子,玉石摔在地上一分为二。干爹目睹了整个过程,他冲出来阻止我,应该是对清欢去世的愧疚他没有打我,而是牵着我的手将我带离了现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