认尸过后,他强撑着悲痛四处托关系,想给儿子买块好墓地。过后又去下面的县城找班子来做法事,从昨天累到今天连口饭都没吃过,这个女人倒好,活像是得了狂犬病,除了哭哭啼啼就是怪那个怪这个。
杨父之前觉得老婆子能压住儿媳妇,有点用处,如今是越看越烦。
杨母抬起通红的眼睛,指着杨父道:“我儿子死了我哭一哭怎么了,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冷血无情!而且你知不知道我在陆汀那里受了什么气,他简直……”
“够了!”杨父暴躁的捶了下茶几,“儿子身上连块好肉也没有,你不跟我一起想办法让他早点安葬,反而出去给我麻烦回来!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搅家精!”
就这样,夫妻俩吵了起来。
杨父一耳光扇过去,杨母也不是吃素的,拿起烟灰缸就往丈夫脚边砸。两口子闹得不可开交,最后杨母被狠狠一推,后背砸到博古架上。
摆在上面直径约莫二十多厘米的奇石摇晃两下,咚一声掉下来,正好砸在杨母胳膊上。
她被砸得猝不及防,手臂和肩膀撞到一旁角柜上,当场手臂脱臼。杨父傻了眼,连夜把人送去医院。
杨母躺在病床上,复位后的胳膊吊在胸前。
她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,想起离开陆汀警告的话语冷汗直冒,下意识认为被石头砸到也是陆汀在报复她。
属于陆汀的邪恶力量仿佛无处不在,悄无声息的潜伏在她周围。
大约是医院总有生老病死发生,一到夜里就阴森森的。杨母只住了一天就吵嚷着要出院,杨父问她发生什么疯,她说有人要害自己。
风吹开窗帘,她觉得是陆汀又操控鬼魂来吓她。
半夜上厕所听到滴答的水声,她觉得那是陆汀在借用事物催眠自己。
总之所有事,就连胳膊疼痛也能联想到陆汀对她下蛊。
杨父忍无可忍,把人接回家后找了个阿姨看护她,独自去处理儿子的后事。
他也恨杨小兰,恨陆汀,但他不会像老太婆那么蠢拿 鸡蛋去碰石头。
那天夜里陆汀他们来时,他看到了停在巷口的汽车,那是他作为男人的梦想,价格能顶得上他家二十年的租金。
那样的人,不是他惹得起的。
——
八点左右,林归开车载陆汀去机场接宁伟成。
宁伟成下飞机后先去卫生间整理形象,确定外形满分。他拉着行李箱往外走,看见挤在接机人群中的陆汀时,高兴地扬手挥了挥。
陆汀比较含蓄,在宁伟成走近后才低低喊了一声爸爸。
宁伟成对待小朋友一样摸了摸儿子的发顶,张开双手给了一个拥抱。余光瞥见林归,故意挑眉,好像自己能抱一下很了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