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斌虽然行事乖张,但很少对客人这样无礼。杨家父母脸色微变,讪讪地看着陆汀,不敢吭声制止儿子。
他们从骨子里惧怕杨斌,不只是因为他的脾气,还因为他的拳头。可又因为他是他们唯一的儿子,又忍不住想要溺爱、纵容。
“谢谢,我嫌脏。”陆汀冷着脸放下筷子,起身道,“抱歉,我有事先走了。”
杨斌嗤笑,刚要假意起身拦人,就听见林归道:“大家继续吃,陆汀走了还有我作陪。”
徐乐乐悄悄看了林归一眼,能得林家人作陪,那该是多大的面子。他努力挤出笑容,配合林归招呼杨家三口。
陆汀出了包厢没有立刻离开,他站在角落里静静等待,确定杨斌没有跟出来才打车去城中村。
在抱起孩子时他就发现了,蜷缩在那具小小躯壳中的魂魄不对。用神识一看,果然,那一团较 婴灵更为庞大的灵魂带着一层浓郁的黑雾,仔细的话还能闻到一股被鲜血长期浸染出的腥臭。
后来去餐厅的路上林归告诉他,杨小兰的孩子早就死了,现今的魂魄是在胎停后寄生进来的。俗称鬼托生。
与附身和夺舍不同,魂魄在经过短暂的孕育后,与躯壳渐渐融合。换句话说,眼下那也算是成人鬼魂的半个身体。
避开一二楼的住户,陆汀敲开了三楼的铁门。
杨小兰拖着身体来开门,刚出房间孩子就哭起来。不似之前那般声嘶力竭,更像是黏人的孩子在对母亲撒娇挽留。
“陆先生?”杨小兰看着铁门外的青年,惊讶道,“怎么一个人回来了,他们呢?”
“他们还在吃饭。”陆汀扬了扬拎在手里的几个餐盒,“给你带了饭菜。”
父母身体康健时,杨小兰也曾生活幸福。没钱,但家庭美满。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留守儿童而埋怨父母不能陪伴,并且一放假就到B市来帮爸妈打扫屋子,做做饭。
可自从母亲病逝,父亲瘫痪后,就再也没有人像这样关心过她饿不饿了。眼眶止不住的泛起热意,杨小兰眨了眨眼,让开路把陆汀请进去。
陆汀跟着她穿过客厅,进入了房间,小孩儿一听到回来的脚步声,立刻不哭不闹了。
陆汀站在婴儿床前,两手扶着不太结实的婴儿床,总觉得这东西随时要散架。
杨小兰不好意思道:“这是邻居送的,年头有点长了,所以看上去很旧。不过很结实,也很安全。”
陆汀没说什么,将餐盒摆开,分开一次性筷子递给杨小兰,“趁热吃吧。”
杨小兰埋头吃起来,饭菜可口,每一样都是热的。
“有个故事,不知道杨小姐有没有听过。”陆汀靠在椅背上,认真注视着杨小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