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时一直跟在徐家姐弟俩屁股后面跑,身后不断有冰冷的气息追上来,但他不敢回头,不敢去看,不断地自我暗示:是错觉,背后什么也没有。
大概是回忆中的画面太过诡异,二号摄像师猛地两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,“我描述不出来,贺总,求您别让我说了。”
一个两个都表现得如此怪异,贺总就算是个傻子,也不得不承认,这地方恐怕真的不干净。
可是他和康成明那边的合约里明文规定,录制地点的由甲方选择,而且录制时间必须周末两天,少半个小时都不行。
贺总心里发毛,可一想到如果不照做就要赔偿双倍违约金,咬咬牙,硬是将心里萌生的退意给摁了回去。
又问了龙凤胎几个问题,他冲陆汀几人招招手,示意他们过来。
陆汀和林归坐在一起,秦岳和汪彭泽坐在一起,左边两人情绪平稳,仿佛之前的混乱只是轻描淡写的小插曲,不足一提。右边这两人就显得神经质许多,眼神中藏着显而易见的后怕。
贺总:“跟拍秦岳的三号摄像师说,在那间屋子里看到了很多人,你们也看见了吗?”
前面接受采访的人把该说的,不该说的都说了,再是顾及打草惊蛇也没用。陆汀索性将看到的全说了出来,每个细节都描述得很详细。
汪彭泽:“陆哥和摄像师说的都是真的,那些人的舌头都被拔掉了,有两个还来抓扯我们,好像希望我们留下来听他们的诉求。贺总,这节目不能再拍了,再拍下去铁定出事。”
贺总淡定的对副总说:“把最后一句掐了,不能播。”
汪彭泽气得吐血,刚要站起来理论几句,贺总就幽幽吐出三个字:“三百万。”
等候在一旁的其余嘉宾愣住了,是啊,他们来的目的可不就是这三百万吗?如果节目不继续录下去,说好的奖金肯定泡汤。
可是钱哪里有命重要?
贺总劝说道:“这座医院废弃这么久,长满了乱七八糟的植物,谁知道那些植物的气味有没有,会不会致幻。你们之前看到的那些,说不定是幻觉呢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徐音音手里捏着占卜用的铜板,汗湿的拇指不断地摩挲着铜钱光滑的边缘,很用力,在指腹上留下暗红的凹痕。
徐乐乐看了眼姐姐,也跟着说:“贺总,我们知道你对节目倾注了不少心血,可我们不能拿命去给你博收视率吧。”
“我们的合约是公证过的,违约需要负法律责任。”贺总蹙眉,“不只是你们,我头上也顶着压力,不拍下去我要付的违约金比你们高十几倍。”
他看了眼没说话的其他人,放软了语气,“各位好好录下去,坚持到最后,你们分走奖金,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,皆大欢喜。”
“下这么大的雨,怎么走?”贺总脸上的笑容消退,走过去挡住两人去路,“走可以,先把违约金支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