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彭泽取出相机,拉长镜头,从下方往上拍。透过镜头,他看见一名西装革履的眼镜男,和一个穿着汗衫短裤的憔悴男人。
憔悴的男人被激怒了,低吼:“我们不会有下一个孩子,芯芯就是我们唯一的孩子!拿着你的臭钱赶紧滚,至于你让我说的那些话,想都别想!你们骄阳包庇校园暴|力,上下不正,迟早要遭报应!”
眼镜男还想说什么,胸口被狠狠推了一把,紧跟着,铁门在眼前重重合上。
他掸了掸被碰过的衣服,啐了一口,骂道:“装什么装,无非是嫌钱少!一百万还不够,我看你他妈是穷疯了!”
眼镜男变脸似的,掏出手机打电话时,鄙夷的嘴脸立刻变得笑盈盈。
“喂,校长,人我见到了,他们不愿意,嫌钱少,你看能不能再加点。”
“是是,我知道钱已经不少了,可姓苗的不愿意。”
汪彭泽缩了缩肩膀,尽量在能拍到的情况下,将自己隐藏起来。他皱了下眉,心里嘀咕,评论里似乎有人提到过,死去的女生叫苗芯。
这么巧?
一想到资本家仗势欺人,打算用钱摆平事情,他的火气就一劲儿的往上冒,调整焦距,希望把眼镜男的嘴脸拍得更清楚。
眼镜男对着那头卑躬屈膝的说了几句,挂断了电话。
再一次敲门后,门开得很快,几声咚咚落下,里面传来开锁的声音。眼镜男挤出一丝笑容,眼前一花,迎头一盆汤水泼到了他脸上。
苗先生怒吼:“滚!”
汤水中既有红油,又有花椒辣椒,眼镜男被刺激得睁不开眼睛,他用力抹了把脸,指着苗先生的脸说,“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,行,等着。”
汪彭泽立刻收起相机,快速掏出一根烟,假装是三楼的住户,往楼下走。
不过几秒,眼镜男从后面赶上来,他嫌弃汪彭泽的速度太慢,经过时不耐烦地撞了对方一下。汪彭泽也不是吃素的,一脚横过去,眼镜男直接狗吃|屎摔在缓台上。
汪彭泽:“实在对不起这位先生,没摔疼吧。”
“滚!”眼镜男急着回去复命,挣扎着爬起来。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,专跟穷鬼犯冲!
汪彭泽趴在缓台矮墙上往下看去,眼镜男骂骂咧咧的脱掉西装外套,扯了领带,坐进一辆黑色轿车里。
苗家的门,在今晚第三次被敲响。
苗先生和苗太太对坐在客厅里,手里正忙活着折纸元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