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汀没有指出对方话语中的漏洞,摆出认真听的模样:“然后呢?”
“林家念及小叔的恩情,在祖坟的运势重新凝聚不散后便将尸骨取出来,一直由你爷爷放在你们陆家的祖宅供奉,每年初一,你爷爷都会带着小叔回到林家,而林家的族人会在这天全部到齐,对他祭祀跪拜。”
林家的这位小叔有些可怜,活着被病痛折磨,死了也不能去投胎转世,生者的供奉并不能缓解他的痛苦,说不定每一次祭祀,对他来说都是向伤口撒盐。
一个惨字都不足以形容。
陆汀喝了口水,望着林兆琛的眼睛,认真问:“那为什么他会在花盆里?”
林兆琛叹了口气,神色真诚,他望着客厅的地板摇了摇头:“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那陶瓷花盆原本不是花盆,而是一个放在神龛前的香炉。”
“香炉?”陆汀仔细一回忆,那大小的确和香炉差不多。
可尸骨又怎么会成为藤生植物呢?陆汀觉得林兆琛没说实话,追问道:“他以前发过芽吗?”
“什么?”林兆琛一时没听清,错愕地望着青年。
“生根发芽,长出叶子。”陆汀重复完后一直迫切地望着林兆琛,急于想弄清林家小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
“没有,那花盆里的不是骨灰吗?”林兆琛总算回过味来,“确切来说,是混在泥土中的骨灰。”对上陆汀的神情,他不太确定的反问,“难道不是吗?”
对方神情中没有焦躁和闪躲,姿势略微紧张却没有丝毫泄露内心情绪的小动作,说明这人大概率没有撒谎。
陆汀陷入了盲区,未婚夫的事成了谜团,如果作为林家主事的林兆琛都不知道的话,还有谁能知道。
“家中还有别的长辈吗?”陆汀问。
“没有了。”林兆琛因为陆汀的问话也跟着紧张起来,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抓紧裤子,“是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林先生,你知道你家小叔叔特别喜欢在晚上变成藤吗?”陆汀语气压低,俨然一副在讲述什么大秘密的模样。
林兆琛听得有点蒙,刚要开口,外面一声惊雷,轰隆一声巨响,别墅的窗户似乎都跟着震了震。
聊天的两人这才发现,不知何时外面居然变天了。往常的这个时候,太阳正是西晒,而今天,天上如同被笼罩这一层黑幕,到处都灰蒙蒙的。
佣人们不敢打扰家主和贵客说话,绕着客厅四处走动,为即将来临的暴雨做准备。
林兆琛收回望向窗口的视线,身体往陆汀的方向倾:“你刚刚说什么teng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