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寒哥,我错了!”方路站在凌寒后头半步,低着脑袋,像个跟班主任认错的小学生。
“唔?”凌寒抱臂转过身去,眼睛盯着方路脑袋上的发旋儿,想笑又偏偏忍着,“怎么?”
方路态度诚恳:“我骗你了,我就是在幼吾幼过的年。”
这件事情在凌寒进幼吾幼大门时就已经确认了,也难怪看方路发来的年夜饭照片那么的丰盛,毕竟人多。但他想知道为什么,便问道:“怎么没回家过年?”
方路抬起头来,脸被风给吹得有些发白,眼睛异常平静:“我没有家。”
平静得就像是在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
凌寒喉咙紧了一下,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,他放下胳膊,脚也跟着往前了小半步,直接就把方路给抱进了怀里。
就是想抱抱你。
方路心里一软。
“没有家”这件事情,他其实早就习惯了,这么些年过去,他以为早就没了什么感觉,只是突然被一个人因此事情而心疼时,他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软了一下。
就像一个小刺猬突然被人捧在手心里,被人看穿那扎人的外表下,肚皮还是软软无害的。
方路特别享受被凌寒抱着的感觉,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,是他喜欢的柠檬味儿。他不自觉地就往凌寒怀里挪了挪,手抓着对方腰间的那点儿布料,不肯撒手了。
风吹来,针尖儿状的树叶依旧摆着,而一旁的水面漾开了一层层的波纹。
其实挺冷的,可两人谁也不肯换个姿势,就像在玩“一二三,木头人”的孩子,谁先动谁就输了。
也不知是过了多久,方路输了。
输在一个喷嚏上。
凌寒这才后知后觉,舍得将人往自己怀里推开,突然就说道:“路路,跟我……回家过年吧。”
方路抬起脑袋,眼睛瞪大了一些,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做个全套,突然就笑了:“好啊!”
——这没什么不可思议的……他寒哥一向就对他很好,他都知道的。
凌寒弯了弯唇角,点点头:“嗯。”
方路朝凌寒伸出手,眨眨眼睛:“寒哥,红包呢?过年都有红包的!”
凌寒知道方路跟自己是越来越不见外了,但是没想到能不见外到这种程度,心里登时一阵欢天喜地——这是不是代表两个人之间越来越亲密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