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时候不知天高地厚,总觉得自己先天不足,但长大以后与常人无异,是因为我足够努力——努力运动,努力吃饭——一直都在很努力地生活。可这次手术之后,我才意识到,拯救我的根本不是什么努力,也不是幸运,而是现代医学。”
“这种感觉很奇怪,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说。”苏燎想了想,难得笑得有些腼腆,“就好像从前辈手中接过了火炬,才有了我现在的生命,所以我就很希望把火炬再传递下去,帮助更多的人。所以,我想好了,本科我想学临床医学。”
“可是,学临床的话,出国并不是最好的选择。”苏燎解释,“我查了很多资料,美国本科没有医学,只有一个叫做pre-med的项目,它不是一个专业,学生需要另选一个专业,再辅修pre-med课程。本科结束以后,大部分学生会选择做医学科研,或者在医院做一些工作过度一下,再读四年医学院。等医学院毕业,又是非常长的住院医培训——也就是说,如果我选择去国外念临床,最起码未来十几年都回不来了。”
“就算我能回来,我的背景和工作经验也未必对国内适用。这是非常现实的一个问题。”苏燎说道,“这不是在选择一个专业,或是一个学校。这是在选择一种人生。所以,我决定还是参加高考,研究生博士阶段肯定有机会出去交换的。”
俞宇听苏燎有理有据地巴拉了一大堆,似懂非懂,频频点头,最后他一颗心终于定了下来,嘴角咧开一个弧度:“只要是你自己最想做的决定,那就去做吧。”
“那说好了啊,北京见。”
俞宇笑了:“好,北京见。”
不知不觉间,两人一个视频粥煲得俞宇手机都成了暖宝宝,眼看着天气也暗了下来,俞宇才挂断了视频。
当天晚上,陶泽波抱着平板来找俞宇:“小宇啊,你今天下午干了什么?”
俞宇二丈摸不着头脑:“啊?我在复习。”
陶泽波满腹狐疑地瞅了他一眼。
“是这样的。”陶泽波把平板屏幕翻了个,“你不是一直中枢神经疲劳吗?倒是今天下午一下子掉了不少,现在进入正常区间了,就想问问你下午干了啥。”
俞宇:“…………”这破玩意儿竟然还挺灵敏。
“不管你干了啥,多干干啊。”陶泽波乐呵呵地说道,扭头又看向程哲凡,语气一变,“你——你周日不能再给自己加训了!之前你中枢神经疲劳度一直处于临界值,现在一加练,已经超过疲劳阈值了!”
程哲凡惊疑不定地瞪着平板。
*
周一一大早,早铃还没响,俞宇的生物钟让他睁开了眼睛。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窗帘缝隙里透出的金色阳光——太阳才刚出来!俞宇突然之间就清醒了,他趁着室友们还昏昏沉沉,起身再次来到楼顶。
苏燎是被俞宇来的视频邀请给震醒的。
手机那头,苏燎破口大骂:“草这么早你叫魂啊我昨晚刷题刷到了凌晨两点!”
俞宇在“呼啦啦”的风里大喊:“你快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