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苏燎在明信片背面写了简简单单一行:
“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
我藏在你所热爱的一切里
祝你劈波斩浪,所向披靡。”
苏燎小心翼翼地把明信片晾在床头,第二天字迹就完全消失了。他将照片放进一个信封,打算寄给俞宇。
倘若手术顺利,那这不过是一张普通的合影明信片。
倘若万一中的万一——
苏燎悄悄地想,如果俞宇对着明信片哭,那他就能看到了。
你看,我还能最后安慰你一次。
*
与此同时,俞宇正琢磨着怎么在苏燎手术那天中午溜出集训营。他怎么都没想到,国青集训实行封闭式训练,纪律抓得非常严格。
严格得几乎有些变态了。
这次集训全国各地来了近六十人,年纪在15岁和18岁之间,大概是怕小孩子到处乱跑,强制休息期间没有请假条都不能出宿舍楼。
集训刚开始第二天,熄灯后,一楼有一宿舍的小孩耐不住寂寞,趁机溜出去逛街,还偷吃了串串,回来以后被教练狠狠骂了一顿,扣了文明分不说,还罚了操场二十圈。
俞宇觉得吧,阎正平时训人已经够凶了,可和集训营的教官一对比,反倒显得“温柔可亲”。
魔鬼刘教练那大嗓门俞宇二楼都听得见:“你来北京是来干什么的?来玩的?来约串串的?我明确告诉你——你是来训练的!有那么多运动员挤破了头也要来参加这个集训,谁再让我发现一次明知故犯,直接给我收拾收拾滚回家去!”
那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,一群毛躁小子全被训得服服帖帖的,列队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。毕竟,没有任何一个新人想给国家队老师留下“不守纪律”的坏印象。
集训宿舍四人一间,两个上下铺,是按照省份分的。盐省来的人最多,俞宇和程哲凡一个宿舍,另外两个室友之前也认识。
苏燎手术前一天晚上,俞宇在心底算着时间:苏燎早上第一台手术,预计手术时长两个半小时,再加上全麻苏醒的时间,他利用训练午休时间跑一趟医院,应该能见上一面。
“医院也不远,来回路上一个小时,只要顺利溜出去,我应该能在1:30训练前回来。”
他对面上铺翻了个身:“宇子,你就不能正儿八经向老刘请个假?这被抓到就不好了。”
“老刘说了,除非我骨折发烧家里人去世,或者家长来体校门口接人,是不能放我出去乱跑的。”俞宇把脑袋探出窗口,四处瞧了瞧,附近没有大树,也不方便他从二楼跳下去。可是,他们宿舍楼只有一个出口,门口有大爷守着。中午强制午休要点名,在那之后,俞宇才有机会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