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个可能,许若真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因为裘言之所以会来不周山,正是许若真自己一意孤行。
当时灵魔二界的战争刚结束,魔族惨败,而许若真却在战场上捡到了一个跟自己灵根天资都极为相似的少年。
但少年来历不明,而且如此好的天资,竟是一点修为都没有,又出现在那样敏感的地方和时机,不周山上下都不太认可许若真将裘言收入门下。
许若真当时斩钉截铁地说自己能担保裘言不是魔族,事后经过不周山长老的重重检查,才勉强同意了下来。
但此时裘言魔气冲天,肆意残害同门,一件件事都在狠狠扇着许若真的脸。
在场众人都知道这事,偷偷看向许若真,不知他会如何处置自己的爱徒,却只见他衣袖一挥:“先抓进地牢吧,该怎么样就怎么样,按流程来,若他真是魔族血脉,从此我与他再无师徒之实。”
他脸上并无多少可惜之色,仿佛裘言根本不是自己一手教养了十几年的大徒弟一般,的确是公私分明,但也显得……冷血至极。
“遵命。”几个门客没再说什么,将裘言的身体翻起来,用捆仙绳捆了他的手脚,准备押送到地牢去。
就在这时,他却发出了点蚊子嗡鸣的微弱声响,竟是突然醒转了过来。
谢瑜偷偷看向他的眼神,只见其中有些茫然之色,比刚才的癫狂样子正常了许多,便是知道他此时已经摆脱了魔气的掌控。
“师……师尊?!”裘言一边想挣脱捆仙绳,一边回过头喊许若真。
“孽障!你是魔族血脉,却一直将我蒙骗,若不是今日亲眼看到这番景象,不知何时才能发现真相!”许若真震怒,平日里温和的眉眼也写满了厌恶之色。
“不,不是我,我是被齐拓害的,他给我喂了一只不明的蛊虫!我做了师尊这么多年徒弟,师尊还不清楚我是人是魔吗?”
裘言膝盖上还有谢瑜留下的伤,此时脱力几乎无法自己前进,一半的身子都跪在了地上,还在满眼乞求地望向许若真。
“够了!不必解释,本尊一世清名都要毁在你这个孽徒上了,不管你是不是魔族血脉,都残害了同门!我说出的话不会改变,我们师徒缘分已尽,从此恩断义绝!”
许若真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君子名声,即使跟他相处多的人都知道他不过就是个伪君子罢了,但在外人看来,许若真的品性和修为都是顶好的。
发现裘言是魔族血脉后,许若真第一反应就是让自己与其撇清干系,在这件事暴露在众人面前之前断绝关系,以免自己的人生因其沾染上污点。
周围人觉得他冷漠凉薄又如何,外人只会说他公私分明,不包庇自己的爱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