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个什么人?
听说是流浪汉,有人花钱雇他来着,抓人的时候我还没赶到现场,半路接到莫达拉电话让我先过来帮忙提人。
几人走到了走廊尽头后分开行动,小孙跟着去办移交手续了,曹焕则由记录员带领着往门口大厅走。拐出走廊,外头炫目的亮光闪得他眼睛不适应,问讯室里的两小时,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两小时,昏暗、无助、令人窒息,以至于他头一次觉得习以为常的阳光是如此温暖,温暖得他眼睛酸涩。
曹焕!
听到熟悉的声音,曹焕猛地抬头,竟一下子没能找到谭北海的位置,在他急切地四处转头找寻时,手腕被人温柔地握住了。谭北海看到了他手腕上发红的一块,有些心疼地抚了抚。这一瞬间,委屈和无力占了上风,一股脑地往上涌,曹焕鼻翼动了动,无声地掉下了一滴泪水,他马上屏住呼吸,将跟在后面准备夺眶而出的泪液往回憋。
没事了,我们回家。
谭北海比曹焕激动,脸部表情少有的夸张,他紧紧拉住曹焕的手,生怕一个不留神,人又丢了,捏得曹焕都有些疼了。曹焕勉强笑了笑,透过门玻璃望向血红的夕阳,突然就觉得特别累,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发生在周末的梦,睁开眼睛的时候,自己还陷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,不用早起,还能再睡个回笼觉。
小孙办事挺快,很快就出来了,他带着两人走出分局,一直跟到了谭北海的车边。
我送你一程吧。
谭北海拉开后座门,让开一点位置,请小孙上车。
不了不了,我直接回家了,路上还得往超市走一趟呢,我媳妇上个星期叫我买的沐浴露我到今天都还没空买,好不容易有个早回家的机会,得表现表现。小孙把手里的纸折巴折巴塞进裤袋,向副驾的曹焕招了招手道,过几天你稍微好点了,就过来市局补个笔录吧,都是小事,最多半小时结束。那行,就这样,我先走了。
送别小孙,谭北海没有马上发动汽车,他一直注意着身边的曹焕曹焕整个人放着空,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们还在原地。
怎么了,不走吗?曹焕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湖心分局,只想离此地越远越好,他可怜兮兮地拉住谭北海袖子,请求道,我想回家,我不想在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