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座中间的位置,对于曹焕来说还是过于紧窄了些,前后无遮挡,左右没支撑,他不得不弓着背,每每到转弯时,都要用腰部力量保持住坐姿才不会往边上人身上倒去。到了地方要下车时,腰上隐隐的痛感让他很不舒服,偏偏两人还一直拖着他往前走,想伸个懒腰的机会都没有。
你在这儿等会儿。
曹焕被一路带到了问讯室,摁在了椅子上,押他进来的其中一人在出门前如此向他嘱咐道,随后便留他一人在昏暗的问讯室中。什么都不能做的静等里,时间一下子被拉长了,曹焕感觉起码过了能有半个小时,才有穿着警服的人进来,而实际上却只是过了五分钟而已。
姓名,年龄,职业。
对面的警官翻看着手里的资料,用公式化无感情的语调头也不抬地问道。
曹焕,28岁,法医鉴定人。
这些基本信息其实那警察手里的资料里全都有,问这一句也就是例行公事,曹焕话音刚落,他就开始了下一个问题,根本没听之前曹焕的回答。
5月18日上午九点半到十点半你在哪里,做了什么。
我们中心有个重新鉴定的案子,原始鉴定是红星做的,关于红星出的意见书,我有些疑问想请教他们,所以在上周四联系了红星,跟他们中心的左老师约好了时间,于上周六,也就是5月18日早上10点,在红星会面,给我解答疑问。
你在那儿从几点待到几点?
我没有看时间,不知道。
对面警察抱胸点了点头,招了招手让边上的记录员过来,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。记录员一边听一边点头,开门把话传达给了门外的守卫,随后马上坐回了自己的位置。问讯室里安静了下来,警察百无聊赖地翻看着资料,不再发问,记录员则是拿笔在空白的纸张上随意涂着鸦。曹焕被晾在了那里,倍感煎熬。
谭北海接到电话的时候,刚开完自己部门的例会,准备往回走,见来电显示是陈弥,他皱了皱眉,有了种不祥的预感。听完电话里陈弥急得语无伦次的叙述后,他更是差点把手里的会议纪要捏碎了。
我知道了。
谭北海挂下电话,他一向来很能克制自己的情绪,可此时他满腔愤怒,几乎下一刻就要冲出心口,理智告诉他愤怒帮不了曹焕什么,他就近走进了手边空的会议室中,坐下思考该怎么做。
首先,湖心分局给曹焕定的罪莫名其妙,他需要先弄明白定罪的依据是什么。其次,他可以作为曹焕没有偷盗的证人,但光有证人证言是不行的,他需要把星期六当天发生的所有事在脑子里过一遍,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,确保能找到可以证明曹焕无偷盗行为的第三方客观证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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