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见着她,上面人非常多,不好找。不过我之前碰到了顾莺歌,她说她会在告别厅正门前走廊的尽头等我们。
曹焕点点头,爬到没力气说话,好不容易上了山顶,他还排了五六分钟队,才在门口领到家属发的白花,腿都快废了。馆内人头攒动,摩肩接踵,再加上绿化又做得不错,要不是知道这里是殡仪馆,这些人是来参加葬礼的,还以为是什么长假春季游园会。
你会不会出来太长时间了?要不先回去你们检察长那儿报备一下吧,反正都到这儿了,档案袋也不会长翅膀飞走。
不用,我一个人来的?
你一个人来的?
嗯,谭北海在门口小地摊上买了一瓶价格翻三番的饮料,拧开了盖子递给曹焕道,何检察长心脏不好,需要静养,没法爬山。
啊,那确
慢死了!能不能走快点!
走廊尽头,余了靠坐在栏杆上,狠狠剐了曹焕一眼,看起来挺生气的。看余了这幅样子,曹焕心中暗暗窃喜,他果然没料错,余了应该是打算拿了档案袋就走的,幸好自己一早跟顾莺歌通过气,没让余了得逞。
东西都在这里了,你们看一下对不对。
顾莺歌拎起一个白色的布袋子,放在了长椅上,余了一把抢过,直接将档案袋从中拿出。她仔细观察了下档案袋的表面,看不出情绪,只一手捏住棉线,半天没拆。
有印象么?
过了会儿,余了放开了棉线,把档案袋翻过来面向曹焕问道。
啊?呃你问我?
这里要说有谁见过,那就只有你了。
我从没有正面见过它,况且过去二十年了,我没法百分百肯定地告诉你是或不是。就是上面有印章的事,都还是你说了我才知道的。
我也没见过,是我奶奶告诉我的。
余了说完,还是没有要拆档案袋的意思,盯着封面一动不动,这明显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。按曹焕所想,档案袋到余了手上的那一刻,里面的东西肯定就得重见天日。但他也能理解余了的趑趄,二十年了,他倒是还好,被周围人一直小心地保护着,时时刻刻有退路,寻求真相也不是他生活的全部,可余了,似乎是活到现在,一直被困在这件事的牢笼中,没过过什么正常的生活。而现在真相或许就在手上,人在终点前,总是会犹豫那么一会儿的,毕竟马上就要和漫长且绝望的过去说再见,投入一个别人习以为常,而自己一概不知的新生活中。
曹焕也不催促,他干脆坐了下来,一手挎着栏杆,望着广场里三三两两聊着天,把这场葬礼当叙旧会的人们。突然,在乌泱泱的黑衣人群中,一个极其高大的身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,那一刻,他的血液似乎都倒流了,冷汗顺着脊柱直往下淌是阿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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