惯例刷牙洗脸,我坐在餐桌旁,邹海阳端上来葱花饼、煎蛋、黄豆酱和绿豆粥,他眼睛亮莹莹地看着我。我顺势夸奖他:“闻着好香。”
邹海阳递给我勺子:“快尝尝。”
我们边吃饭边聊天,我问:“你快开学了吧?”
“嗯,还有十天报道。”邹海阳说。
“想好毕业做什么吗?”我问。
“去北京看看。”邹海阳说,“一是大城市,二是离你近。”
我点头:“行。”
“我拿到了北京的实习,过几天我回学校报道,然后去北京。”邹海阳说。
我心中踏实,邹海阳虽有一身沾花惹草的坏毛病,该正经的时候一点儿不掉链子。
“你女朋友去北京吗?”我问。
“啊……”邹海阳怔怔地抬头,似乎刚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朋友,他摆手,“到时候再说,她不愿意我也没办法。”
渣得如此坦荡,噎得我说不出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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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受什么刺激了?”王桐枢问,“天天往国外窜,加班比休假还积极。”
宁泓脸上倒扣一本书,瘫在椅子上仰面朝天装死,像条翻肚皮的鱼。
他不是不想休息,他是不敢休息。一闲下来就想到邹澜生,想到邹澜生就生气,一生气就失眠,还不如加班到昏迷。
“我觉得你再这样下去,早晚出事。”王桐枢后怕地说。有一次他们撞上不稳定气流,飞机忽上忽下,王桐枢吓出一头汗,宁泓绷着脸沉稳地安抚乘客。最终飞机平稳降落,王桐枢盯着宁泓,总觉得这小子该去看看心理医生。本该生死关头的时刻,宁泓那模样像个假人。
“你别咒我。”宁泓闷闷地说。
“你的那个男……朋友。”王桐枢问,“你俩没和好?”
宁泓冷笑:“你觉得我这表现像和好了吗?”
王桐枢挠挠头:“都快半年了吧。”
“不用你告诉我时间。”宁泓烦躁地坐起身,合上杂志放到一旁,“走,干活。”
“这趟飞哪儿来着?”王桐枢问。
宁泓说:“巴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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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飞快,转眼到了大学生陆续返校的日子。
我送邹海阳到地铁站,邹海阳假意抱怨:“别人都送到机场,你送到地铁站,真薄情。”
我本想送他去机场,可一想到机场里有宁泓,我便踌躇了,说:“你多大了,不认识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