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二十一了。”我说。
“二十一怎么了?我都没嫌弃你三十了。”邹海阳说,感情牌打不通,他开始胡搅蛮缠,“我不管,你必须回来过年,我给你买好机票了,信息发你微信。”
他挂掉电话,我放下手机,感到一丝无奈。
“怎么了?”康岩峰咬着一根牙签问。
“我弟,烦得很。”我说。
“给你惹祸了?”康岩峰问。
我摇头:“没有,非要让我回家过年。”
“那不是应该的嘛。”康岩峰说,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“哦对,你三十了还没对象……”
“我弟精得很,拽我回去给他挡枪。”我说,“他指定挂科了。”到时候七大姑八大姨围着我拉皮条,没人在意邹海阳究竟挂了几科。
今年过年早,邹海阳给我买了一月初的机票,我不得不提前收拾好行李,乘飞机回到西安。邹海阳买的和我同一天时间点前后落地的航班,我刚走到出口,埋伏已久的邹海阳热情地跑过来抱住我:“哥啊,想死你了。”
我把他从我身上撕下来,穿羽绒服的邹海阳像只皮毛蓬松的阿拉斯加,我问:“你挂了几科?”
“啊?”邹海阳纯良地眨眨眼睛,“我没挂科啊。”
“那你要死要活拉我回家干什么?”我问。
“就,”邹海阳理所当然地说,“想你啊。”
我狐疑地瞥他一眼:“哦。”
邹海阳走在我身旁,扭扭捏捏地说:“你是不是在纳闷以前我怎么不叫你。”
“嗯。”我说。
“因为、我、我以前有点怕你。”邹海阳说,“你总是板着脸,没个笑模样,我以为你讨厌我。”
我以前确实讨厌他,但这种针对性的讨厌终止于邹海阳十八岁成年。我不喜欢未成年小孩,特别是咋咋呼呼的臭屁小男孩,跟脱缰的野狗似的。邹海阳成功踩中两个我最讨厌的特质,一是未成年,二是自鸣得意的小屁孩。不过他成年后,行为略微有所约束,思考问题起码像个正常人。
“现在怎么又不害怕了?”我问。
“我惹祸,你借钱给我,我受伤,你赶飞机来看我。”邹海阳说,“你是我哥哥,我们是亲兄弟。”
我欣慰地揉揉他软和的头发:“知道就好。”
邹海阳眯起眼睛,我仿佛能看到他摇成螺旋桨的毛绒尾巴。
第50章 冬日
宁泓的心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