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。”我打断两人的谈话,“我是小夏的导师,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。”
男人看我一眼,或许顾忌到我的个头,言语客气了些:“老师,您帮我劝劝纤纤,她暑假没回去,可把她爸妈急坏了。现在家长的电话都不接,叛逆得很。”
“好的,我了解情况了。”我说,“咱们站路边不方便说话,不如我带你去食堂边吃边聊,到饭点了您该饿了。”
“不用不用,多谢老师。”男人说,“我就是来提醒纤纤一句,我走了。”他转身离开,脚步匆匆,消失在道路尽头。
“邹老师……”夏纤纤小声解释,“我家比较特殊,平时是我大伯管事,可能我爸被他催烦了所以……”
“小夏,你是成年人。”我说,“要自己拿主意。”
“我……”夏纤纤低下头。
“我相信学姐。”肖珂说,他拍拍夏纤纤的肩膀,“我和学姐一起加油。”
夏纤纤感激地看肖珂一眼,我说:“不想那些糟心事了,想想吃什么。”
“我想吃牛肉面。”肖珂说。
“我喝粥。”夏纤纤说。
我踏进食堂:“我要扬州炒饭。”
我们仨端着餐盘找个空桌子坐下,肖珂低头喝一口牛肉面汤,满足地眯起眼睛:“真香。”
我压抑的怒气被肖珂的模样打消了些,拾起勺子挖一勺炒饭,问:“你们十一准备做什么?”
“我和学弟报名参加了一个志愿者项目。”夏纤纤说,“去流浪动物协会照顾小动物。”
“真好。”我说。
“老师呢?”肖珂问。
“我?”我惦记着宁清的遗书,“我还没有定计划,大概还是平时那些事吧,喂猫做饭看论文。”
“和我们一起吧。”肖珂邀请道,“老师养猫,肯定也喜欢小动物。”
我想了想,点头同意:“好。”
肖珂和夏纤纤对视一眼,两张笑脸同时转向我,我油然升起一种被联合算计的感觉。
吃完饭,挥手告别肖珂和夏纤纤,我独自回到办公室继续研读下午被宁泓打扰的论文期刊。一个人的办公室,静悄悄的,纸张哗哗的翻页声,看了一会儿,脖子微酸,我抬头看吊顶悬挂的灯罩,有一种迷蒙的恍惚。三月到九月,兜兜转转半年,我又回到了原点,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。
我谈过两三段恋爱,集中于二十岁上下,在荷尔蒙最旺盛的时期,有一段恋情差一点走入婚姻的殿堂。我曾憧憬爱情,疯狂分泌的多巴胺让我眼中的一切散发着梦幻的光泽,激素促使我做出不计后果的事,比如求婚和生子。我记得我曾经的未婚妻,她叫燕婷,是一位性格坚韧的独立女性,我格外欣赏她这一点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她追的我,她为了梦想和我分手。当然,这不怪她,婚姻和家庭不是人生的必需品,但事业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