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家好。”我话音刚落,上课铃准时响起,“今天我们学习第四章 。”
我简单讲了一下理论,将例题抄写在黑板上:“首先,我们需要……”
一节课一个半小时,上四十分钟休息十分钟再上四十分钟。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出去上了一趟厕所,回来时扫视一遍讲台下的座位,没什么异常。我自嘲最近神经敏感,总觉得有人跟踪我。
拿起书本,我清清嗓子:“好了,我们继续。”
“不定积分的定义是……”我写下式子,“微分运算与求不定积分的运算是互逆的。”
教室上空飘荡着沙沙的写字声,我说:“我抽两个学生上来做题。”
一如既往的没有人举手,我拿起花名册:“没人自告奋勇的话,我就随机点学号了。”
“老师。”一只手臂高高举起,我应声抬头,靠近后门角落的男生,戴一顶鸭舌帽,看不清他的脸。
我说:“好,上来吧。”我低头,“207432,上来。”
“啪嗒啪嗒”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我拿起两根粉笔递出去,207432是一名女生,至于另一个男生……我动作微顿,他摘下帽子,露出和宁清一模一样的眉眼,左眼下有一颗褐色的小痣,伸手接过粉笔,指尖碰触我的指腹。
我愣愣地看着他,忘记言语。
他面对黑板,草草写下几行字,皱起眉头,思索半晌,看向我:“老师,我不会。”
声音低软,把我从宁清的幻象中强行拖出来,我开口,颇有些慌不择路的意思:“不会就算了,下去吧。”
“那怎么行。”他故作执拗,清亮的眼瞳中明晃晃的戏谑,“老师教我。”
我的眼神飘过他,看向窗外枝头的胖喜鹊,问:“你叫什么?”
“宁泓,我叫宁泓。”他说。
宁泓。
我心里默念,避开他的脸,接过他手中的粉笔,替他补完下面的公式:“好了。”
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,敛起笑意,站直身体:“谢谢老师。”
像,像极了宁清,我握紧粉笔,催促他回到座位:“去吧,我要细讲这道题。”
他走下讲台,坐到后门角落的位置,我摊开手心,粉笔断成几截,我拍拍手,抽一根新粉笔讲题。
讲了二十分钟,再看后门角落,空荡荡的,没有人坐在那里。
突然出现在教室的宁泓像一个虚无的梦境,我以为我大白天产生幻觉,将这次异象归结于昨晚失眠的后遗症。
下课铃声响起,我停下讲课的动作,转身面朝学生:“作业是第四章 课后题,下节课收。”我从背包里掏出湿巾擦手,学生陆陆续续离开教室,一道阴影覆盖我的讲台,“老师。”
“宁泓。”我偏头看他,“你是宁清的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