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都没有看路小竹一眼,转身出去了,盛无隅也微微欠身致意,跟着禤晓冬一起走了出去。
禤晓冬走了出来,脚步很快,仿佛逃离一般,一路下到停车场,打开门等盛无隅上车后,他迫不及待地上车发动车子,盛无隅上了车后,他立刻发动车子出去,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。
盛无隅看他神色,问道:“不开心?”
禤晓冬道:“我想过很多次哪一天,妈妈会联系我,问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,过去的日子有没有受委屈。我去了部队,发了手机,我只存了妈妈的手机,却一次都没有打给她过。因为其实我知道她不在意我,她永远也不会看我,她也不会有我的手机号码,但我还是就存着。”
他笑了声:“可惜我一直没有等到,直到今天,给我说对不起的,仍然是继父。”
盛无隅有些无语,他也确实没想到路小竹可以一言不发。
禤晓冬仍然道:“而且,若不是因为你,因为盛家,继父也永远不会对我说这句话。什么股份房产,那都是为了结交盛家,讨好你。他们当然知道对不起我,但我不配得到那一句对不起,因为我在他们屋檐下乞讨了十年,直到你站在我身后,他们才开始正视我。”
盛无隅道:“我为你,是因为我爱你。”
禤晓冬道:“我知道,但一想到这些,就觉得可笑,也觉得过去的自己好天真。”
盛无隅沉默了一会道:“能和过去了断也很好。”
禤晓冬开着车也不说话了,盛无隅道:“假设是我被人欺负了,你也会为我出头的吧。”
禤晓冬下意识否认道:“这不是一回事。”事实就是他依仗着盛家的权势,让林家终于对自己低头说了一句对不起,然而事实上林家没什么对不起自己的,是自己一直在渴望一份永远不可能拿到的母爱,但得不到就是得不到,路小竹从来没有爱过她这个长子,也从来不觉得愧对过他。
至于林亦瑾……都过去了,那是茫然缺爱的少年时代的一段插曲,无论再怎么刻骨铭心,感动的也只是那个时候两个寂寞少年本身的感情,一旦时过境迁,也就只能存在于记忆,无法再次复刻,也没有谁对不起谁,只能说错过了,就是错过了。
盛无隅道:“你心里分得清楚,什么是我的什么是你的,你随时随地飕的一下就像一只鸟儿飞回你的农庄,失去了爱的小美人鱼,就只好在海面上化成泡沫。”他说话轻柔欢快,仿佛在读一首童话诗。偏偏眸光哀怨,仿佛真的在埋怨狠心的小鸟。
禤晓冬再次忍不住笑了出来:“不用再费心逗我笑了,也并没有那么难过。”
盛无隅道:“真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