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他们就通宵了。
实打实的通宵,一点儿水分没有。
谢堂燕一晚上看了八份文件,凌晨六点走出办公室,他看天花板上都是星星。
方庭珩把两个十来万字的剧本刷了一遍,中途困得不行,躺沙发上窝了一觉。
七点,城市开始苏醒。
谢堂燕异常亢奋,把车扔在地下车库,随手打个车去吃早餐。
方庭珩晕晕乎乎地跟在他身后,努力撑开眼皮:“去哪?”
“吃饭。”谢堂燕说,“带你去吃老胡同。”他对司机说,“师傅,前面往东拐。”
“好嘞。”司机是个健谈的人,“小兄弟去哪玩了?”
“通宵打游戏。”谢堂燕信口胡编,“我这哥们儿熬傻了已经。”
熬傻了的方庭珩靠在谢堂燕肩膀上不想说话。
到了胡同口,谢堂燕推门下车,把方庭珩拽下来,递给司机五十块钱:“谢谢师傅。”
“客气了。”司机一脚油门,向着东方,消失在日出的晨光中。
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没完,青石台阶上趴着一只懒懒散散的三花猫,尾巴打个弯儿来回晃动。方庭珩强打起精神,赶上谢堂燕的步伐,钻进一个小门。
入眼是人声鼎沸的小院儿,谢堂燕捡了个空桌坐下,抬声喊:“阿婆,这里。”
“哎,来啦。”一个精神矍铄,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迈着小碎步走过来,“好久不见你来。”
“工作比较忙。”谢堂燕解释说,“两碗馄饨,两个油饼,一碟辣椒。”
“好。”老婆婆点头记下,“送你一根油条哦。”
“谢谢阿婆。”谢堂燕眉梢挂着柔软的笑意,小声对方庭珩说,“你身上有现金吗?”
“有的。”方庭珩掏出钱包。
谢堂燕在里面数了十五块递给老婆婆:“给您。”
老婆婆收下钱,笑眯眯地转身离开。
小院儿里摆放了六张桌子,时不时有食客进来,打包或堂食,蒸包子、炸油条、豆腐脑、煮馄饨,腾腾的蒸汽混杂着食客的说笑声,清晨的光线将院子笼罩,仿若人间烟火与活力全数在这一个院子中展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