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熙泽:所以才要看。
指尖在手机背面不安地划蹭两下,温染脸红地抿住嘴唇,呼吸开始不畅。正犹豫时,对方打来视频电话,温染闭上眼睛迅速做一番心理建设,局促地点击“接听”。
他先将屏幕举高,镜头冲着天花板,简熙泽那里一片漆黑,只能勉强分辨出五官的轮廓。剑眉拧蹙,简熙泽故作不满地沉声道:“怎么,害你等了六年,是想让我隔着手机面壁思过吗?”
玩笑的口吻,松快的语气,温染逐渐在他温柔的嗓音中卸下防备,膝窝分别搭上了浴缸边沿。镜头从仰拍到俯拍,满池的水被搅出纹路,波光潋滟,温染压低声音,动作慢慢变得大胆。
几分钟后,温染一扬脑袋,鼻息粗沉,虚力地躺进浴缸里。卫生间内安静下来,电话另一端窸窸窣窣的响动愈发清晰,仔细聆听一阵,温染羞赧地笑笑,只恨自己忘记打开录音。
骨缝间的电流感消失,两人各自虚脱片刻,简熙泽痛快地舒一口气,音色更柔和了:“六年不见,一朝回到过去,我仍旧被你吃得死死的。”
本以为久别重逢一定存在隔阂,可温染和简熙泽早已把彼此融进自己的生命,无论将他们分开的是命运、时间还是地域,只要深爱,这些通通都微不足道。
想到这里,温染忽然没来由地渴望收获一份慰藉,他小声问:“熙泽,你真的愿意跟我重归于好吗?”
简熙泽舒坦地扔掉纸团,敞着浴袍靠向床板:“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?你要这样怀疑我。”
这人实在太会讲甜言蜜语了,温染心中雀跃,可他必须强迫自己冷静,趁着此刻温馨的氛围吐露几句一直憋闷在心里的话:“但是这六年我过得……”
“温染,我明白。”简熙泽打断他,“我同样过得很不堪,每天生不如死,为了能回国找你不得不忍气吞声,受人欺压,活得人不人、鬼不鬼。”
“分别的六年我们都太苦了,所以别去回忆了,忘掉那些不愉快,和我一起往后看吧。”简熙泽语调平稳,语声无波无澜,“乖,听话,我不想再见到你伤心难过的样子了。”
垂下眼睫,温染沉默着,最终还是听信了简熙泽的话,乖顺点头。是啊,无数日夜的祈祷有了回应,朝思暮想的人重回身边,过往的疼痛再深刻、强烈,都不应该让它继续影响现在,否则得不偿失。
“那你……”温染吞咽一口,思忖踌躇着,总算有勇气问出他最在意的问题,“还会离开我吗?”
简熙泽没有立即回答他,这令温染忐忑地绷紧了神经。难受半晌,简熙泽才迟滞地开口:“我努力将家族的一小部分产业转移到宾州,就是因为想见你。”
“可我的家人毕竟生活在加拿大,我肯定还会回去,间隔的时长恐怕不短,这一点,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谅解。”
简熙泽说:“如果你的意思是‘分手’,我现在认真地答复你,绝对不会了。”
“相信你也尝到过那种钻心的疼,我不能再承受一次了。”简熙泽深情道,“温染,之前的‘分手’对我们的影响太大了,它让我坚信,失去你我会痛不欲生。我理解你要照顾裴南秋的意愿,也请你体谅我的难处,只有这样,我们才能真正地弥补过去的遗憾,忘记痛苦,带着对未来的期待,重新获得快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