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曲终了,肖谔拍拍手,撑着腿站起来:“劳您移个驾?”
高大夫进到肖谔房间,看见文祺,眯眼,觉得面儿熟。肖谔给他搬把椅子:“您帮着看看。”
平时穿惯白大褂,袖子都是翻折,当下也把长T恤挽到臂弯,高大夫左右瞧着:“来,张嘴。”这一瞅,眼一瞪,直接蹦出一句,“怎么会弄成这样?”
离得近了,看的仔细了,高大夫忽然回头,面冲肖谔往右移移眼珠:“这……这是文祺?”他捂住胸口又去瞄床上的人,惊呼道,“真是文祺?!”
肖谔点头,弯曲食指勾了下鼻尖:“嗯。”
当年肖谔一身血迹,狼狈的跑回茶楼扑倒在方铭礼脚边向他求救时,高大夫也在,很快,两个孩子的不幸就在熟人堆里传开。如今再见文祺,高大夫百感交集,却又疑惑:“文祺的父母前几天还来我这里看牙,怎么没听他们提起过?”
听见“父母”二字,文祺没什么反应,他抱着雪貂,看向窗外,是个艳阳天。
“还没通知他们。”肖谔心虚的转移话题,“文祺的牙,多久才能治好?”
高大夫心疼道:“得先去医院拍个牙片,看看后牙的生长情况,健康的话,前面这几颗,少说半个月。”他补充,“不单单是补牙,还需要植牙和做牙冠。”
医院,文祺皱眉,往窗边挪了挪,离高大夫远些。肖谔收回目光,问:“要是拔四颗智齿,也得半拉月吧?”
高大夫看着他:“谁拔智齿?文祺不用,他的后牙长得很正,如果有龋齿,补一补就行。”
肖谔指了指自己:“我拔。”
文祺回头,高大夫气笑了:“怎么,还嫌你脸儿不够尖,人不够俊啊?想学小鲜肉拔牙瘦脸?”
肖谔没接他的茬:“麻烦您尽快给我们安排,先给我做。”一口气换到胸腔,后面的话在舌尖绕一遍,肖谔思忖良久,“……别告诉文祺的父母。”
他明白,自己至今也没有资格和立场说这样的话,听的人更是不解,可如果换作别人,高大夫兴许会多问两句,但肖谔,他放心的很:“你有你的考量,我知道,不过……”
高大夫看向文祺,耀眼的光线在他周身映上融融一圈莹亮:“别让两个老人等太久。”
从栅栏街西口出去,沿三环往东五公里,一排擎立的写字楼背面,就是高大夫的口腔诊所。自动门开合,浓烈的双氧水味扑面刺鼻,文祺离肖谔始终只有半米远,紧紧跟在他身边。
肖谔能感觉到他的局促和紧张,拿上预约号,拍好牙片,护士领他们去到第三诊室,高大夫已经准备就绪。
“费用方面,肖爷肯定没所谓。”高大夫打趣道,“按照最好的材质,最高标准配下来,六颗牙,小十万,三周左右修补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