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禾跟着嗑瓜子,“那么多百姓避灾南迁,那北境边境岂不乱了,不怕蒙国趁机滋事?”
“那你就错了,现在最安逸的就是兵部。”万梓汐满脸高深莫测,“南迁不假,但千里迢迢能不能活下来谁知道,队伍中多是老弱妇孺,那些年轻力壮的男丁都往军营跑。军粮虽减半但总归有口吃的,只要能被征召就
有活路,以前为了逃兵役不惜花钱让人顶替,现在为了抢名额打得头破血流,甚至跑到军营毛遂自荐,北境征兵从没这么顺利过,蒙国可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两人正聊得起劲,台上的说书先生突然打响惊堂木,“各位,今天来说说发生在咱们京郊骇人听闻的鬼故事。”
故事很老套,有个村民的牛走丢了,失主进深山再也没回来,等家人漫山寻找时只找到森森白骨,要不是尸骨身上的衣服,家人根本认不出来。
苏禾忍俊不禁,心想说书人今天表现有失水准,谁知万梓汐却道,“这事是真的,尸骨已经带回衙门,但仵作却束手无措,要不是骨头够新鲜,他还以为恶作剧,现在已经有不少人传开了。”
衙门仵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但苏禾却想到一个可能,寻了理由各回各家。
到家第一件事,就是找长期“冷战”的许戈,许戈比她早一步得到消息,只是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。
自从两年前蒙国出现蟑螂老鼠,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,但从种种迹像来看,这确实是肃王对格尔泰的帮助。
只是格尔泰并不领情,事态才没进一步扩大,但还是在两年之内聚拢草原各部落,更在老皇帝死后以雷庭之击压制暴乱问鼎皇廷。
纵然便宜父子有嫌隙,但两年内乱损耗兵将粮草远低于预期。如今的蒙国看似平静,实则暗中向金国跟西域诸国交易粮草。
蚂蚁搬大象,最多不超过一年就能完成粮草及兵马休整,再者以许戈对格尔泰的了解,他不允许肃王在蒙国境内投放四害,毕竟那是他的国家跟子民,但将目标选在闵境就没理由反对,甚至能解决兵源不足的问题,等到闵朝内乱起,他们再挥师进中原。
故而,许戈很注意这块问题,尤其是京都周边的诡异事件。
肃王手段层出不穷,这些灭绝人性的手段不过其中之一而已。他对许戈暗度陈仓私下解散漠北军极为不满,尤其格尔泰非但视而不见,甚至不时制造边境小冲突,加速老漠北军解散。
格尔泰对许戈的了解远比肃王更甚,他对皇家有旧仇不假,但所做种种不过想保住漠北军的性命而非叛国。一旦蒙军南下攻击,漠北军会毫不犹豫誓死抵抗。
他宁愿打两支同等数量的威远军队,也不愿意面对老漠北军,这不止是胜算的问题,而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碾压,早将恐惧种进蒙军的骨血中。
输人先输阵,这不是格尔泰想看到的,既然闵朝昏君将千载难逢的机会送上门,他岂有不收之理,自然要制造各种机会让他们回家种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