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些年的刘全众,其实已经渐渐变得不像是自己了。
可有些责任,除了他,没有人能代替他承担,他必须要让自己立起来,才能最大程度上保持他刘家人的生存。
他的大哥在战争开始没几年就去世了,二哥也不知能不能回来,亲生的孩子被征兵征走了,小孙孙没有养住,也去世了。
旁人经受这样的打击,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,但是刘全众不能让自己活不下去啊,要是他活不下去了,谁还能陪着自己的老伴,谁还能把握住他们刘家的方向,谁还能等着自己二哥儿子回家呢?
但是现在他二哥回来了,就像是孩子有了倚仗会变得胆子大一样,刘全众也有了倚仗,此时他只觉得放松。
他摆摆手:“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,二哥你这些年在县城里过得咋样?我嫂子他怎么样了?还有自成,这是不是乃至?长成个大小伙子了。”
他看向自己二哥之后的少年,多像二哥年轻的时候呀,比起来二哥年轻的时候,又多了几分书生气息。
刘全强:“都好,都好,一切都好,你嫂子在车上呢,她现在腿脚不利索了,下车有点难,自成不就在后边吗?这就是乃至,今年都十六岁了,这次回来就打算给他说门亲事。”
刘全众一惊:“二哥,你们这回来一趟,难不成还要再走?”
刘全强:“走什么走?我都这么大年纪了,再走还指不定能不能回来呢,我是不走了,后辈他们,反正咱们也管不住,随他们便吧。”
刘乃至上前跟自己的二爷爷打招呼,据他阿奶说,自己三爷爷特别喜欢自己,在自己年幼的时候,经常抱着他在村子里转悠。
当然刘乃至对自己二爷爷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,但是这并不妨碍此时他心中对二爷爷也有一种深深的亲切感。
可能这就是来自血缘的感觉吧。
一行人经过一番简单的寒暄,刘全众一拍脑袋:“瞧我这记性,只记得开心了,走吧,哥,我先带你们回家看看,你们的宅子还留着呢,没有被分出去。”
“村子里被分进来很多人吗?怎么没有封我们的宅子?”
“小村长去县里面跟人说的,人家村子里安排的都是流民,咱们村子里安排的是那些退伍的官兵,人数就这么多,宅子还能剩下几座,你们的宅子就留住了。”刘全众解释道。
刘全强的婆娘从马车中探出来一个头:“全众啊,我这腿脚不利索,也不下去跟你说话了,等到家了,我再跟你好好说。”
刘自成继续赶车,一行人到了刘全强家里,推开门,院子里面干干净净的,一丝杂草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