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安和又剜了一眼对街酒楼里的萧子玦,努了努嘴:“姐姐,那臭男人这几日总来偷看你,着实烦人。不然,我去替你将他赶走吧!”
闻姒头也不抬,手指灵活地穿针引线,只是在一个绣娘的半成品上点缀几下,一只蝴蝶便活灵活现起来。
“理他做甚,你现在过去赶他走,用什么理由?酒楼又不是咱们的,这岂不是你挑事在先了?况且……你瞧他身边的暗卫,你打得过?”闻姒觉得好笑,拿出长姐的威严道,“你呀,翰林院的掌院大学士要你著的《大兴一统志江南篇》你完成得如何了?”
这话一出,喻安和顿时偃旗息鼓了,这几日他忙于跟萧子玦斗眼色,哪有心思写那个。
小声敷衍了几句:“……在写了,在写了。”
于是,一派温婉的南派商铺下,喻安和做著、闻姒刺绣,对街的酒楼中萧子玦在对街淡淡饮酒,画面竟有一丝和谐。
只不过,这短暂的和谐被前几日追着闻姒要货的周老板打破了。
也不知什么风把周老板吹来了,但闻姒看周老板面目不善的样子就知道定然不是一阵好风。
这次周老板带了三四个健壮的家丁,可谓是气势汹汹、来者不善。
闻姒和喻安和王掌柜对视了几下,感觉事情不妙,对面酒楼上的萧子玦也微微眯了眯眼睛。
“周老板,您怎么过来了?”俗话说,伸手不打笑脸人,闻姒对周老板还是十分客气的。
可周老板却不吃这一套,重重哼了一声:“喻老板,我今日来找你是因为你做的货品实在不合规矩!”
“不合规矩?”闻姒反驳道:“货还没出,周老板怎么就说我的货不合规矩了?”
“我们之前说好的,我兴隆庄成衣铺的货品只要喻氏绸缎庄绣的,据我所知,喻氏绸缎庄只有你喻老板一个绣娘吧?”周老板往前走了几步,指着闻姒身后正在做活儿的几个绣娘道:“他们又是谁?如果我没看错的话,她们现在正在绣的正是我兴隆庄成衣铺的紫衫百鸟裙吧?”
闻姒并没否认:“不错,她们绣的正是贵店铺的货。不过周老板你看——”闻姒从一个绣娘的手中拿过一件紫衫百鸟裙道:“这裙子上绣工的针脚不比我的差,这些绣娘都是我们乌镇十分出色的绣娘,况且,在大家开工之前,我已经同她们说好了这次走针需要注意什么。周老板您放心,货品是绝对没有问题的。”
“喻老板,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。”周老板接过紫衫百鸟裙只是随意瞧了几眼,好像根本不在意货品的好坏,“依照书契里写的,我只要你喻氏绸缎庄的绣品,他们又不是喻氏绸缎庄的人,你少拿这些人来糊弄我!”
低下的绣娘们窃窃私语起来,周老板也是这一带有名的老板,底下有几个绣娘同他也打过交道,周老板不可能不知道她们的绣工如何,说“糊弄”二字,实在有失偏颇。
这时候周老板跟身旁的家丁们打了个眼色,扬声道:“抱歉了喻老板,这些货物我周某现在要把它们拿走,上交给官府,这可是你违背契书的证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