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姒嗔怪道:“安和, 你这才做了几天但官,便告假这么久,这对你的仕途可不是好事。”
闻姒很不同意喻安和的做法,但却拗不过喻安和非要跟着。
喻安和摇着闻姒但手臂道:“好姐姐,什么事儿能比你重要?”他见闻姒不悦地看着他,才又说:“其实,我这次也不是光告假回来的,翰林院的掌院大学士特地要我来江南这边记录民俗风情,将来著《大兴一统志江南篇》。”
闻姒这才露出欣慰的神色。
两个人到了乌镇绸缎庄已是半个月后。
闻姒和喻安和下了船,便直接到了王掌柜的家里。
王掌柜还病着,此时躺在榻上,一条腿露在外边,腿肚的皮上已经结了痂,但仍能看出之前的烧伤十分严重。
她同王掌柜寒暄了许久,了解到了情况后,决定先去铺子那边看看。
之前欣欣向荣的绸缎庄此时已经被烧毁成一片焦土,说不心疼是假的,这家绸缎庄是闻姒一点点经营起来的,如今一把火烧尽了,实在是可惜。
而且绸缎庄隔壁的两家铺子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,好在闻姒之前同邻里相处和睦,王掌柜又道歉又赔偿的,邻里这一篇也就揭过去了。
绸缎庄的大门已经被烧化了,闻姒径直跨进去,地上还能看见一些布料焦黑的残片。
闻姒拾起来一片,惋惜道:“这块应该是苏州织造的绸子,当时我只采购进来了一匹,本来想给双双做一套新衣裳的。”
喻安和道:“姐姐,你别忧心,等我的俸禄下来,我拿钱给你开一家新的。”
闻姒摇摇头,她心疼的不是银钱,而是心血罢了。
就在这时,头顶的房梁吱呀呀地响了起来。
喻安和大喊一声“小心”,一下扑倒在闻姒的身上,两个人就地滚出了好远。
房梁轰隆一声就斜斜砸在了地面上。
闻姒大惊,还好喻安和反应得快。
“姐姐,屋梁塌了,这里属实不安全,我们先出去吧。”
两个人退出了房间,还没喘上一口气,迎面走过来几个人,开口便是怒气冲冲。
“喻老板你可算回来了!”为首的男人五十几岁,是兴隆庄成衣铺的周老板,“你还欠我三十件紫衫百鸟裙、二十六件描金皂靴、六十方牡丹百花帕子,什么时候能交上货?”
另外一个附和着,“喻老板,我还有几十件儿成品布要赶紧提货的,我这些是要运到京城给新官做官袍的,可耽误不得呀!”
“不错!喻老板,你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!”
“是啊是啊……”
兴隆庄成衣铺的周老板又道:“交不上货提前通知我们这些商户便罢,何必为了逃脱责任,自己放了一把火烧了自家的铺子!我们可都是做生意的,最重要的便是一个‘诚’字,喻老板这么做,岂不是将我们这些人都给坑了!”